青銅門閂的轟鳴聲仍在耳畔震蕩,第十四顆算珠卻突然迸發(fā)出刺目血光。我踉蹌后退時,齒痕處的疼痛驟然加劇,那些精密齒輪紋路竟如活物般順著掌心血管攀爬。漢服少女的解剖刀擦著我的臉頰飛過,刀尖殘留的磷火在空中炸裂成北斗七星——而她整個人正被機械觸須拖向最大方尖碑的水鏡。"鏡子里才是真實坐標!"她嘶吼著將銀簪擲來,發(fā)梢星火觸及水銀鏡面的剎那,無數(shù)個"啟"字碑的倒影從鏡中涌出。我接住銀簪的瞬間,指尖傳來初代家主特有的冰藍觸覺,這才發(fā)現(xiàn)他正在鏡中用血繪制黎曼猜想的公式,而每個數(shù)學符號都在滲出青銅銹跡。穿婚紗的"我"突然發(fā)出機械笑聲,液態(tài)金屬婚紗已完全展開成克萊因瓶結構。她脖頸的齒痕與我的傷口產生共振,三百個時空的教堂鐘聲突然調轉方向,朝著水銀鏡面匯聚。"你以為割斷因果鏈就能逃脫?"她揚起下巴,鎖骨處赫然浮現(xiàn)出與青銅碎片完全相同的年輪紋路,"我們早就是觀測塔的神經元了。"血肉手掌突然從"終"字碑裂縫伸出,嬰兒的啼哭化作甲骨文字符釘入地面。我這才注意到那些透明管道并非實體,而是某種四維投影——當機械脊椎膨脹成星云時,管道內壁浮現(xiàn)出密密麻麻的時鐘刻度,每個刻度都對應著不同時空的白家人尸骸。"快把算珠嵌入門鎖!"漢服少女的聲音從鏡中傳來,她半個身子已沒入水銀,"觀測塔在收集維度坍縮的能量,你的血珠會成為開啟特斯拉門的......"話音未落,初代家主的虛影突然撕裂鏡面,他融化的銀簪竟在空中重組為DNA雙螺旋結構,"白家人不是砝碼,是觀測塔用來觀測自身的觀測者!"我手中的青銅碎片突然滾燙,年輪銅銹剝落處露出初代家主的齒痕。當算珠第十四顆齒輪咬合時,整個青銅山群開始扭曲成莫比烏斯環(huán),而我自己的影子正沿著環(huán)狀軌跡生長出新的方尖碑。穿婚紗的"我"突然捂住心口,她機械心臟的跳動頻率與青銅門閂的轟鳴聲逐漸同步。水銀鏡面突然映出真相:無數(shù)個"我"正在不同時空重復相同的動作——有人在校服少年殘影里按下酒精燈,有人在漢服少女的解剖刀下重生,甚至初代家主融化銀簪的場景,也不過是更大時間閉環(huán)中的一粒量子塵埃。當嬰兒瞳孔里的光譜穿透甲骨文星云時,我終于看清那些透明管道的本質——它們根本不是囚禁,而是觀測塔用來收割不同維度能量的臍帶。"你以為自己能跳出四維?"穿婚紗的"我"突然逼近,她液態(tài)金屬婚紗上的時鐘圖案開始逆時針旋轉,"每次輪回都在加固這個克萊因瓶結構,直到你的血......"她的話被突如其來的黎曼猜想公式打斷,鏡中初代家主的血字突然具象化為三維坐標。我攥緊青銅碎片沖向"啟"字碑,齒痕與算珠齒輪完美契合的瞬間,三百教堂鐘聲突然沉寂。但水銀鏡里的漢服少女卻露出詭異微笑,她正在用銀簪將某個時空的"我"釘死在莫比烏斯環(huán)的中軸線上——那正是觀測塔真正的控制中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