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完檢討后，晏無師拎著沈嶠的校服后領(lǐng)就往校門口拖。

“食堂的豬食，”

他嘖了一聲。

“再吃下去本座的內(nèi)力都要被毒散了?！?/p>

沈嶠拍開他的手，卻也沒反對。

三個星期的食堂飯菜，連他這個不挑食的人都快吃出心理陰影。

校門口的小吃街煙火繚繞，晏無師站在煎餅攤前，盯著老板手里的鏟子看了半晌。

“這手法……”

“像玄都山的劍法？”

沈嶠接話。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笑出聲。

秋日的陽光透過梧桐葉的縫隙，斑駁地灑在柏油路上。

晏無師把玩著手機(jī)，屏幕上是百度地圖導(dǎo)航，箭頭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始終定不準(zhǔn)方向，有時候走著走著就成了死胡同。

“這玩意兒，”

他皺眉。

“比物理題的壓軸還難懂。”

沈嶠接過手機(jī)，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兩人同時一頓。

秋風(fēng)卷著糖炒栗子的香氣掠過，沈嶠低頭劃開支付軟件。

“余額還有……”

他盯著那一長串?dāng)?shù)字，眨了眨眼。

晏無師湊過來，呼吸拂過他耳側(cè)。

“嘖，看來‘我們’還挺有錢。”

靠百度地圖還不如自己摸索，于是兩人邊走邊四處張望。沿途的小區(qū)風(fēng)景和隱居那十年的田園風(fēng)光有著極大的差異。

工業(yè)的痕跡遍地，處處都是純?nèi)斯ぶ匚廴尽?/p>

二人是被一家火鍋店的宣傳牌上面寫著純天然制作吸引的。

駐足對視，走進(jìn)火鍋店，不太熟練的用手機(jī)掃碼下單。

等了一盞茶的功夫，上菜了。

紅油鍋底翻滾出熟悉的辛辣。晏無師夾起一片毛肚，在沸騰的湯里七上八下。

“跟某些不入流的淬毒手法差不多?！?/p>

鄰桌的小姑娘偷偷拍照，小聲尖叫。

“那個帥哥用筷子好像在舞劍！”

沈嶠的羊肉卷剛撈起來，碗里突然多出幾片燙好的牛肉。抬頭時，晏無師正若無其事地往自己碗里倒香菜。

“看什么？幫你試試毒。”

晏無師的筷子尖挑著一片青菜，菜葉上赫然沾著半截青蟲，還在微微扭動。

鄰桌的尖叫戛然而止。

“純天然……”

沈嶠盯著宣傳牌上的標(biāo)語，嘴角抽了抽。

“確實(shí)沒騙人?！?/p>

晏無師慢條斯理地放下筷子，指尖在桌面輕叩三下。

上輩子殺人前的習(xí)慣動作。

鍋底突然翻涌起不正常的漩渦，辣油濺在桌面的二維碼上，發(fā)出“滋啦”的沸騰聲。

服務(wù)員慌慌張張跑來。

“兩位客人，我們馬上換……”

“不必?！?/p>

晏無師站起身，袖口掠過沈嶠的手背。

“走吧，沈道長?！?/p>

秋風(fēng)卷著落葉追在兩人身后。沈嶠忽然拉住晏無師。

“等等?！?/p>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顆薄荷糖，剝開塞進(jìn)對方嘴里。

“壓壓火氣?！?/p>

晏無師舌尖卷過糖球，一股刺鼻的工業(yè)糖漿味。

突然俯身逼近。

“你什么時候藏的糖？”

“早上醫(yī)務(wù)室拿的?！?/p>

沈嶠耳根發(fā)燙。

“你踹門太吵，校醫(yī)給的。”

遠(yuǎn)處傳來烤紅薯的叫賣聲。

晏無師突然笑了。

“走，去買那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