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紗簾灑進臥室,云知意赤腳踩在冰涼的大理石地板上,指尖劃過梳妝臺上排列整齊的護膚品——全是林薇代言的品牌。她打開手機相冊,翻到原主的自拍,照片里女孩垂眸淺笑,連眼角的弧度都與白月光如出一轍。
記憶如潮水涌來。三年前婚禮當(dāng)夜,顧沉醉醺醺地把她抵在墻上:"你笑起來真像她。"從那以后,原主開始瘋狂收集林薇的資料。發(fā)現(xiàn)林薇喜歡黑長直,她忍痛剪掉留了十年的卷發(fā);得知林薇愛穿真絲白裙,她把衣柜里所有彩色衣物都換成素色;甚至連說話時尾音上挑的習(xí)慣,都是對著視頻反復(fù)練習(xí)。
云知意拉開衣柜,二十多件款式相似的白裙垂落下來,像無數(shù)面招魂幡。她抓起一件領(lǐng)口繡著鈴蘭的連衣裙——那是林薇去年走紅毯穿過的同款,布料觸手冰涼,仿佛還帶著原主眼淚的咸澀。
"哐當(dāng)!"
衣柜門被重重甩上,云知意將白裙統(tǒng)統(tǒng)塞進黑色垃圾袋。當(dāng)她抱著鼓鼓囊囊的袋子走向垃圾桶時,路過的傭人們都驚恐地瞪大了眼睛——要知道,這些裙子每條都價值六位數(shù),是原主省吃儉用求來的。
餐廳水晶吊燈下,管家將溫?zé)岬呐D谭旁谠浦饷媲?,銀質(zhì)托盤發(fā)出清脆的碰撞聲:"夫人,顧總吩咐,您必須每天喝一杯。"
玻璃杯壁凝結(jié)的水珠滑落在桌布上,暈開深色痕跡。云知意盯著牛奶表面漂浮的玫瑰花瓣——這是林薇最愛的喝法,連拉花都要做成心形。
"倒了。"她頭也不抬地切著牛排,刀刃與骨瓷盤摩擦出刺耳聲響。
管家的銀質(zhì)餐具在托盤上磕出輕響:"夫人,這是顧總......"
"聽不懂人話?"云知意突然抬眸,眼尾猩紅如血,"我說——"她抓起玻璃杯,琥珀色的指甲油敲打著杯壁,"要么你現(xiàn)在倒掉,要么我把它潑在你臉上?!?
整個餐廳陷入死寂。傭人們連呼吸都屏住了,要知道,原主向來溫順得像只綿羊,連和管家說話都要斟酌措辭。管家的喉結(jié)滾動兩下,最終垂眸將牛奶倒進洗手池。
就在這時,樓梯拐角傳來皮鞋踏在大理石上的聲響。云知意抬眼望去,顧沉穿著深灰色西裝站在陰影里,領(lǐng)帶歪斜地掛在頸間,顯然剛結(jié)束一場宿醉。他的目光掃過垃圾桶里露出一角的白裙,又落在云知意身上——她穿著件煙灰色修身連衣裙,烈焰紅唇與往日判若兩人。
"云知意,你在鬧什么?"顧沉的聲音像是從齒縫里擠出來的。
云知意優(yōu)雅地用餐巾擦拭唇角,將牛排刀精準地插在骨頭上:"顧總這話有意思,我不過是不想喝別人剩下的東西。"她起身時故意撞了下顧沉的肩膀,高跟鞋的鞋跟在他皮鞋面上碾過,"畢竟某些人,連替身都當(dāng)不好。
顧沉站在原地,看著女人搖曳生姿的背影消失在旋轉(zhuǎn)樓梯。他彎腰撿起垃圾桶里的白裙,布料上還殘留著云知意身上若有若無的晚香玉香水味。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裙擺的鈴蘭刺繡,記憶突然閃回昨夜——那個在他身下哭著說"我只要你的關(guān)注"的女人,和此刻渾身帶刺的模樣重疊在一起。
書房里,云知意翻著原主的日記本,泛黃的紙頁上密密麻麻寫滿心事。某一頁被淚水暈染得模糊不清:"今天他看了我三秒鐘,是不是因為我換了和林薇同款的口紅?"她冷笑一聲,將本子扔進碎紙機,轉(zhuǎn)頭打開電腦。
屏幕藍光映著她冷冽的眉眼,黑客工具在桌面閃爍。當(dāng)她破解顧沉的云端相冊時,數(shù)十張林薇與陌生男人的親密照赫然彈出——這就是她昨晚故意刺激顧沉的底牌。
樓下突然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響,云知意走到窗前,看見顧沉正對著滿地狼藉大發(fā)雷霆。他抓起手機的樣子像頭被激怒的獅子,而她知道,電話那頭的林薇,此刻正在馬爾代夫與新歡度假。
"系統(tǒng),"云知意對著空氣低語,"看到了嗎?想要毀掉一個偏執(zhí)狂,最好的辦法,就是親手撕開他精心維護的美夢。"窗外陽光正好,她涂著朱砂色甲油的手指在窗框上輕點,仿佛已經(jīng)聽見了顧沉心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