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百葉窗的縫隙,在床頭的銀質(zhì)手銬上投下細碎的光影。云知意蜷縮在絲絨被褥里,目光緊鎖著坐在床邊的男人。他穿著顧沉最愛的深灰色手工西裝,連領(lǐng)口處的暗紋都與記憶中別無二致,但當他端起白瓷碗的瞬間,袖口滑落的腕表卻讓她瞳孔驟縮——那是塊限量版江詩丹頓,而真正的顧沉,永遠只戴積家大師系列。
"喝點粥。"男人的聲音刻意壓低,帶著沙啞的磁性,卻掩不住尾音處細微的顫抖。云知意盯著他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本該戴在里側(cè)的定制尾戒,此刻卻歪斜地卡在中間指節(jié),戒面雕刻的顧家紋章方向都是反的。
"顧總什么時候改的戴戒指習慣?"她突然開口,聲音清脆如冰裂。男人舀粥的手頓在半空,粥液順著瓷勺滴落,在被褥上暈開深色痕跡。系統(tǒng)的警報聲適時在腦海炸響:"檢測到目標情緒波動!身份偽裝度下降至67%!"
男人很快恢復鎮(zhèn)定,唇角勾起熟悉的冷笑:"怎么,被關(guān)了一夜就開始疑神疑鬼?"他伸手想觸碰她的臉頰,卻被云知意偏頭躲開。這個細微的動作讓他眼底閃過一絲惱怒,而這抹轉(zhuǎn)瞬即逝的情緒,與顧沉向來克制的脾性大相徑庭。
云知意垂眸掩去眼中的算計,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手銬的鎖扣。記憶閃回十六章的綁架現(xiàn)場,顧淵后頸的月牙形疤痕在火光中忽明忽暗——眼前這人脖頸處光潔如新,卻在耳后有道淺淡的燙傷痕跡,像是常年佩戴藍牙耳機留下的印記。
"昨晚新聞?wù)f你懸賞十億。"她突然輕笑出聲,主動湊近男人,玫瑰香水混著他身上陌生的檀木氣息撲面而來,"顧總不覺得,這個價格太高了些?"說話間,她的指甲輕輕劃過對方喉結(jié),感受到他吞咽時的僵硬。
男人猛地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碾碎骨頭:"在我心里,你無價。"他的聲音帶著刻意的溫柔,卻因太過用力而變調(diào)。云知意注意到他襯衫第二顆紐扣的縫線顏色與其他不同,那是匆忙替換過的痕跡——而真正的顧沉,連襯衫紐扣都要定制同色系絲線。
"既然無價,"她突然仰頭咬住他的耳垂,在對方吃痛松手的瞬間翻身滾下床,"為什么不敢摘下面具?"手銬在掙扎中撞翻床頭柜,玻璃杯應(yīng)聲碎裂,鋒利的瓷片在晨光中泛著冷光。
"你瘋了!"男人踉蹌著后退,后腰撞上書桌。云知意抓起最大的一片瓷片抵住他咽喉,輸液管在拉扯中繃直,透明液體順著管壁倒流。她盯著對方因驚恐而放大的瞳孔,突然想起顧沉發(fā)怒時眼底翻涌的暗潮——那是種近乎偏執(zhí)的占有欲,而眼前這人,只有慌亂。
"誰派你來的?"瓷片劃破皮膚,血珠順著鋒利的邊緣滴落。男人喉結(jié)滾動,還未開口,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云知意的余光瞥見門縫下閃過的黑色皮鞋——那是顧沉常穿的手工定制款,鞋跟處有道獨特的磨損痕跡。
就在這時,假顧沉突然獰笑一聲,從西裝內(nèi)袋掏出微型遙控器:"既然藏不住了......"他的拇指狠狠按下按鈕,整棟建筑突然響起刺耳的警報聲。云知意本能地將人撲倒在地,卻聽見對方在她耳邊低語:"你以為真的顧沉能救你?他現(xiàn)在......"
話未說完,房門被暴力撞開。顧沉舉著槍沖進來,黑色風衣沾滿硝煙,額角的傷口還在滲血。當他看到云知意將假顧沉壓在身下,舉著瓷片的手微微顫抖時,眼底的血色幾乎要將理智吞噬:"放開她!"
假顧沉突然翻身將云知意抵在墻上,遙控器抵住她太陽穴:"顧沉,你敢動一下,她就和這棟樓一起炸!"他的聲音恢復冷靜,嘴角勾起譏諷的笑,"三年前那場車禍,你以為真是意外?"
顧沉的瞳孔劇烈收縮,握槍的手青筋暴起。云知意趁機肘擊對方腹部,在他吃痛松手的瞬間滾向顧沉。槍聲幾乎與爆炸聲同時響起,顧沉將她死死護在身下,子彈擦過他的肩膀,鮮血濺在她臉頰。
"沒事了,我在。"顧沉的聲音混著硝煙與血腥味,顫抖的手指擦去她臉上的血漬。他轉(zhuǎn)頭看向倒在血泊中的假顧沉,后者嘴角還掛著詭異的笑,手中緊握的遙控器上刻著林氏集團的徽標。
云知意撿起對方掉落的手機,解鎖密碼竟是她的生日。相冊里藏著數(shù)百張偷拍照片,從她搬進公寓的第一日,到昨夜在車庫被綁架的全過程。最新的視頻中,林薇戴著墨鏡站在廢棄工廠門口,冷笑道:"顧沉,這次我要讓你親眼看著摯愛徹底消失......"
系統(tǒng)提示音適時響起:"檢測到核心反派線索!觸發(fā)隱藏任務(wù):揭露林氏集團最終陰謀!" 云知意握緊手機,抬頭望向顧沉。男人將她摟得更緊,下頜抵在她發(fā)頂:"這次,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而暗處,林薇的笑聲透過手機揚聲器回蕩,預示著這場替身與獵手的博弈,遠未到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