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應(yīng)該讓他離開。應(yīng)該把他安全地送出門。
但是……
他的視線落在了徐必成坐在地上顫抖的身影上,落在了他緊緊捂著胸口的手上。
他為什么會來?
久酷說他病了,發(fā)燒了。他就來了?
七年了,他避他如蛇蝎,對他冷眼相待。他知道他過得不好,知道他一個人帶著孩子,知道他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他以為他恨透了自己。
但他為什么會來?在他得知自己“病了”之后,就立刻來了?
一個瘋狂的念頭在他腦海中閃過。
徐必成……他是不是還沒有全放下?
是不是……他心里還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這個念頭像是一簇火苗,瞬間點燃了無畏體內(nèi)瀕臨絕望的易感期。原本混亂失控的信息素,在這一刻竟然奇妙地凝聚起來,帶著一種病態(tài)的執(zhí)著和占有欲。
他不再是純粹的狂躁,而是摻雜了強烈的渴望??释矍斑@個讓他痛了七年的人,渴望他的靠近,渴望他的回應(yīng)。
他身體里的熱度不降反升,那種陌生的、帶著執(zhí)念的易感期讓他感覺自己像是一個溺水的人,而徐必成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他不能讓他離開。
絕不能。
無畏慢慢地向前走了一步。
“別過來!”徐必成看到他再次走近,聲音帶著一絲恐懼。
無畏沒有停下。他一步一步走向他,每一步都像踩在徐必成的心上。
他蹲下身,身體里的信息素像是有意識一樣,纏繞向徐必成。
“別……我說了別過來!”徐必成恐懼地往后縮,身體緊緊地貼著墻壁,沒有退路了。他能感覺到那個阿爾法身上散發(fā)出的強大氣場,以及那股讓他本能地感到壓迫和危險的信息素。
但他同時也聞到了一絲異樣。那信息素里除了失控的狂躁,似乎還混雜著一種讓他感到熟悉的、甚至有些……委屈和依賴的味道?
是他錯覺了嗎?
“諾諾……”無畏在他面前蹲下,聲音嘶啞得像是刀鋒劃過,“我難受……”
易感期阿爾法最脆弱的時候。他們需要安撫,需要陪伴,需要自己歐米茄的信息素。
即使徐必成已經(jīng)沒有腺體,他的身體,他曾經(jīng)是歐米茄的本能,依然對無畏有著巨大的吸引力。而無畏失控的易感期,似乎也本能地在向他尋求幫助和慰藉。
徐必成看著他泛紅的眼睛,那里面除了易感期的瘋狂,竟然還帶著一絲脆弱和哀求。
這七年,他一個人咬牙帶著孩子,經(jīng)歷的艱辛不足為外人道。他把無畏所有的痕跡都從自己的生活里抹去,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恨他,恨那個不負責(zé)任的騙子。
可當(dāng)他看到他失控的樣子,聽到他喊出那個熟悉的愛稱,看到他眼睛里的脆弱……心底那座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冰山,竟然有了一絲融化的跡象。
他恨他,但……他好像還是放不下。
該死!徐必成在心里咒罵一聲。他怎么這么賤!
“難受你就吃抑制劑!叫你的隊友!叫醫(yī)生!你來找我干什么?!”他試圖用尖銳的語言來掩飾心底的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