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沈宛的墳地回來后,莊之行的思緒始終纏繞在昨夜與藏海在母親墳前的激烈爭執(zhí)中。
藏海那些不祥的話語,如同一根刺扎在他心頭,讓他忐忑不安,生怕那些猜測真的會應(yīng)驗。
而身旁的莊之瑤,目光不斷在人群中逡巡,下意識地尋找藏海的身影。
若不是平津侯提前說明藏海告假,她恐怕會一直這樣找尋下去。
聽聞藏海生病的消息,莊之瑤心中不禁泛起擔(dān)憂,昨夜藏海在山林里,莫不是受了寒才染病?
因她滿心都掛著藏海,故而完全沒察覺莊之行今日的異常。?
祭祖儀式開始,藏海提前在花瓶里插上一束獨嶺南星。蔣襄瞥見這株毒草,臉色瞬間變得古怪。
儀式結(jié)束,莊廬隱伸手欲取盤中點心,蔣襄眼尖,看到獨嶺南星的花瓣飄落盤中,急忙阻攔,借口說點心沾了灰。
莊廬隱不疑有他,隨即打算帶莊之甫去后山狩獵。
這時,莊之行上前,言辭懇切地懇請父親一同去祭奠生母沈宛,平津侯卻推辭幾句,匆匆離去。?
莊之瑤系好束袖繩,將箭筒往肩上一挎,輕快地走到莊之行身邊。
莊之瑤二哥,老規(guī)矩,誰獵到獵物誰跑腿
顯然,她剛剛在整理裝備時并未留意,莊之行邀請過父親去祭奠母親。
從獨嶺南星出現(xiàn)后蔣襄等人的反常反應(yīng),莊之行便意識到,藏海昨夜所言極有可能是真的。
但他仍對平津侯抱有一絲僥幸,覺得父親或許蒙在鼓里并不知情。
可如今平津侯連去祭奠生母都不愿意,這讓莊之行心中的最后一絲希望徹底破碎,滿心皆是崩潰。
不敢想象若妹妹知曉父親竟是殺母仇人,會遭受怎樣的打擊。?
見莊之行呆立原地,毫無回應(yīng),莊之瑤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莊之瑤二哥,你怎么了?
莊之瑤昨夜沒休息好?
莊之行回過神來,他還需去驗證最后一件事,不能讓瑤瑤繼續(xù)留在陵園。
“瑤瑤,二哥想起先前跟枕樓的香小姐約定,今日要去還債,這馬上就到期限了,你不如先回去替二哥還了這債”
莊之瑤有些不解,這種事派人送錢過去便可,何必讓自己專程跑一趟?
莊之瑤可是二哥,一會兒我們還要去母親那
莊之瑤昨夜你先行去上了香,我還沒有
莊之瑤母親等久了會怪罪我的
莊之行打斷妹妹的話,又連哄帶騙著。
“沒事,昨晚二哥也沒怎么好好上香,過幾日,咱們兄妹兩再一起去。”
莊之瑤何等聰慧,一眼看穿兄長的心思不單純。
可她轉(zhuǎn)念一想,提前回去便能探望生病的藏海,問清昨夜?fàn)巿?zhí)的緣由,便爽快應(yīng)下。
莊之瑤行吧
待莊之瑤的馬車漸行漸遠(yuǎn),莊之行翻身上馬,朝著平津侯離去的方向疾馳而去。
莊之瑤回到侯府,帶著后廚熬制的補湯,快步走向藏海的居所。
推開房門,屋內(nèi)卻空無一人,只有幾縷微風(fēng)輕輕拂過窗欞。?
莊之瑤微微皺眉,喃喃自語。
莊之瑤奇怪,不是說生病了么?
莊之瑤怎么還亂跑?
她將補湯輕輕放在桌上,目光在屋內(nèi)環(huán)視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