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臺的風很大，吹散了于晞額前的碎發(fā)。她將手機屏幕轉向時羽意，上面播放著一段從未見過的監(jiān)控視頻。

畫面里，雨兮兮背對著攝像頭，手指飛快地往于晞的酒杯里撒入白色粉末。緊接著是時羽意扶著意識模糊的于晞離開酒吧，但在酒店走廊的監(jiān)控里，時羽意只停留了不到十分鐘就匆匆離開。

"這是哪里來的？"時羽意的聲音沙啞，像是很久沒說過話。

"匿名郵箱。"于晞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鎖骨上的紅痕，"發(fā)件人說……這才是真相。"

時羽意的肩膀微微顫抖，像是終于卸下某種重負。她緩緩蹲下身，雙手插入發(fā)間："我確實……差點越界了。"

記憶的閘門被打開，時羽意斷斷續(xù)續(xù)地講述著那晚的真實情況——

她確實帶著醉酒的于晞去了酒店，也確實在那一刻被嫉妒沖昏了頭腦。但當于晞在夢中無意識喊出"小鹿"時，她突然清醒過來——那個稱呼不是對姍麗，而是雨兮兮初中時養(yǎng)的倉鼠名字。

"我意識到酒可能有問題……"時羽意的手指深深掐入掌心，"但我檢查時你已經睡熟了，我只……只在離開前，忍不住親了一下你的鎖骨。"

于晞的指尖輕輕觸碰那塊皮膚。所以這個痕跡，只是一個未說出口的告別？

畫室的門被猛地推開。姍麗抬頭看見時羽意和于晞站在門口，手中的調色盤"啪"地掉在地上。

"視頻是你幫忙剪輯的，對嗎？"時羽意的聲音冷靜得可怕。

姍麗的眼淚瞬間涌出："雨學姐說……說這樣能保護晞學姐……"

"保護？"于晞不可置信地搖頭，"她給我下藥！"

"她說是醒酒的！"姍麗崩潰地蹲下身，"她說時學姐會傷害你，要我?guī)兔Α也恢劳暾曨l是這樣的……"

時羽意的手機突然響起。一條新消息來自陌生號碼：【游戲才剛開始】，配圖是雨兮兮站在于晞宿舍門口的照片。

雨兮兮的宿舍空無一人，但桌上的筆記本電腦還亮著。屏幕上是一個命名為"L"的文件夾，里面全是于晞的照片——上課的、畫畫的、甚至睡著的。

"她跟蹤你很久了。"時羽意聲音發(fā)緊。

于晞突然注意到抽屜縫隙露出的一角布料——那是她上周丟失的圍巾。當她拉開抽屜，更令人毛骨悚然的發(fā)現(xiàn)讓兩人同時僵住——里面整齊擺放著于晞用過的發(fā)繩、寫滿筆記的草稿紙，還有……一把美術刀。

夜色已深，于晞卻堅持要回自己宿舍拿換洗衣物。當時羽意不放心地跟到門口時，于晞突然轉身：

"那天……你為什么最后停下來了？"

時羽意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因為聽到你喊的是'小鹿'……"她苦笑，"我意識到自己可能也被設計了。"

路燈下，于晞的眼睛閃著微光。她猶豫片刻，輕輕握住了時羽意冰涼的手指："明天……一起去報警吧。"

兩人都沒注意到，不遠處的樹叢里，一道身影正死死盯著他們交握的手，手中的美術刀折射出冰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