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就把你眼睛挖出來。"相柳突然開口,眼睛依然閉著。
涂山璟尷尬地移開視線:"抱歉,我...我只是在想事情。"
相柳睜開眼,轉(zhuǎn)頭看他:"想什么?"
"想你的事。"涂山璟老實回答,"我在族中古籍上看到的關(guān)于你的記載,與你本人相差太遠(yuǎn)了。"
相柳冷笑一聲:"史書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人族與妖族交戰(zhàn)數(shù)千年,自然會把妖族描繪成十惡不赦的魔鬼。"
"那真相是什么?"涂山璟忍不住問。
相柳沉默良久,才緩緩道:"真相就是,妖族與人族一樣,有善有惡。而我有必須完成的使命,為此不惜與整個人族為敵。"
"什么使命?"
相柳搖頭:"知道得越多對你越危險。睡吧,明天我會送你到安全的地方。"
涂山璟知道相柳不會再透露更多,只好作罷。疲憊終于戰(zhàn)勝了精神,他漸漸沉入夢鄉(xiāng)。
恍惚間,他感覺有什么柔軟的東西輕輕蓋在自己身上,帶著熟悉的冷香。他想睜開眼睛,卻抵不過睡意的侵襲,只在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不知過了多久,涂山璟被一陣劇烈的疼痛驚醒。他猛地睜開眼,發(fā)現(xiàn)天已微亮,而自己的手臂傷口處傳來火燒般的痛楚。更讓他驚恐的是,相柳不在洞中。
"相柳?"他呼喚道,聲音在空蕩的山洞中回蕩,無人應(yīng)答。
涂山璟強忍疼痛站起身,踉蹌著走向洞口。剛邁出幾步,一陣眩暈襲來,他不得不扶住洞壁穩(wěn)住身體。這時他才注意到,自己的傷口周圍又開始泛青,鎖靈散的毒素顯然沒有完全清除。
"該死..."他咬牙咒罵,既氣自己的無力,又擔(dān)心相柳的安危。
就在他考慮是否要出洞尋找時,洞口光線一暗,一個黑影跌跌撞撞地沖了進(jìn)來。涂山璟定睛一看,頓時魂飛魄散——那是相柳,但此刻的他渾身是血,左肩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正汩汩往外冒著黑血。
"相柳!"涂山璟顧不上自己的不適,沖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相柳。
相柳抬頭,涂山璟倒吸一口冷氣——那雙紫眸此刻黯淡無光,面色慘白如紙,嘴角還掛著一絲血跡。
"埋伏..."相柳氣若游絲,"他們...知道我們會在這里..."
"別說話,我先幫你處理傷口!"涂山璟扶著相柳坐下,手忙腳亂地檢查他的傷勢。
這一檢查讓涂山璟的心沉到谷底。相柳不僅肩部重傷,腹部還有一道貫穿傷,更可怕的是,傷口處纏繞著與昨晚箭毒相似但更為猛烈的毒素,正迅速侵蝕相柳的身體。
"為什么...要回來..."相柳虛弱地問,"明明...可以逃走的..."
涂山璟撕下自己的衣襟為相柳止血,聲音顫抖:"為了采藥,對不對?你是去為我采藥才中了埋伏!"
相柳沒有否認(rèn),只是疲憊地閉上眼睛:"沒用的...這是...誅妖散...專門針對...我的體質(zhì)..."
"不,一定有辦法的!"涂山璟瘋狂回想自己學(xué)過的所有醫(yī)術(shù),"你堅持住,我一定能找到解毒的方法!"
相柳突然抓住他的手,力道大得驚人:"聽我說...時間不多了...他們很快就會找到這里...你必須...獨自離開..."
"不可能!"涂山璟斬釘截鐵地拒絕,"我不會丟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