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悠悠兒的身體越來越虛弱了,在她病倒在一個陰雨天時,快樂的日子一去不復返
她昏迷不醒,一連幾天都靜靜的躺在那,也不曾睜眼看我。小家伙卻長得越來越快,精力日復一日的旺盛起來。只要她一靠近悠悠兒,悠悠兒就顯得十分痛苦
恍然間,我好像猜到了什么
槐安,桃花山槐樹下誕生,天生地養(yǎng),靈氣純厚
這很像山神候選
我忽然不知該怎樣面對她們了
一個是我的愛人,一個是我的孩子
一定要死掉一個,否則兩個都要死,如果遲遲不決議出山神的話,桃花山的將不復存在,再一次成為一座荒山
天空炸響一聲霹靂,我的全世界塌入黑暗
仿佛被壓進黑暗的水里,一直下沉下沉,沒有活路
悠悠兒的病越來越重,桃花山的桃花也枯萎了些
世界的生機在急速的消逝,我必須做點什么
我沒時間了,悠悠兒也沒時間了,桃花山也沒時間了
悠悠兒快要病死了,她怎么可能爭得過槐安呢?槐安又怎么會對養(yǎng)育自己的云娘出手呢?所以決定她們命運的,只有我
在那個月明星稀的夜晚,我緩緩將手放在槐安脖子上
用力,收緊
她會悄無聲息的死去,沒有痛苦,沒有掙扎
只有從她眼眶中落入我手上的淚
我不敢再去看她
夜深了,萬籟俱寂
只有她輕輕的,飄渺的,仿若不存在的囈語
“要和娘親們永遠在一起,永遠,永遠…”
我的心忽然被堵住了,一股難言的情緒梗在喉嚨
我愛她,我也愛著云悠
可是我也恨她,恨她傷害了云悠
愛與恨,糾纏著,升騰著,在心里炸開
我分不清
好痛苦
像是被人壓入一灘苦水中,苦苦掙扎,無法逃脫
原來媽媽當年是這樣的,如此糾結,如此痛苦
不覺間已淚流滿面
突然的一聲咳嗽打破了詭異的令人窒息的靜——是悠悠兒,她醒來了
云悠歲歲,我睡了多久?
云悠今天月色如何?
云悠再陪我跳支舞吧
悠悠兒穿了件外套坐在桃夭門檻上,身影單薄瘦削,失了往日的活力,仿佛一張浸了油的紙,透明得快要消失
我將淚擦干,急忙跑去搭上悠悠兒的手
跳起了那只我們初遇時的舞蹈
月色依舊,眼前人卻失了往日的蓬勃朝氣,只是依舊挺直的腰板,用她瘦弱的手扶著我的腰,牽起我的手,跳起那只初遇的舞
夜深了,所有生靈都入夢去。我和她翩翩起舞,在淺淺的月光下,在默默的桃林里,萬籟俱寂,只能聽到她微弱的心跳
忽然臉上涌出一陣熱意,抬手觸碰才發(fā)覺
——是淚
又或者說,是心的苦水
我被悠悠兒養(yǎng)的越發(fā)愛哭了
或者說我原天性愛哭,不過之前沒人愛我——哭什么用也沒有,也沒什么值得哭的
她抬手輕輕拂去我的淚
云悠怎么又哭了
輕笑一聲
同往常一般
云悠歲歲,別這樣,我心疼
云悠多笑笑,笑起來的歲歲,最好看了
她緊緊抱著我,微微顫抖,像只受驚的兔子,手臂很涼,夜色也很涼。
天地間只有我輕輕的抽泣,和她輕緩的心跳
心中那股不祥的預感,仿佛黑云壓城,摧倒我心中最后的防線
云悠歲歲,沒了我,你可怎么辦啊
………分界線……
筆者甜不甜甜不甜甜不甜
筆者后面還有“更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