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門百年大比當日,凌霄宗山門前彩霞漫天,仙鶴翱翔。各派精英弟子齊聚于此,衣袂飄飄,劍氣凌霄。
"玄天宗白晚檸,請賜教!"
清亮女聲劃破長空,一道白色身影如驚鴻掠上擂臺。少女約莫十八九歲年紀,一襲白衣勝雪,腰間系著條緋紅緞帶,襯得膚若凝脂。她眉目如畫,偏偏眼神凌厲如刀,手中一柄三尺青鋒泛著幽幽寒光。
"又是她!這已經(jīng)是今天第五場了!"
"玄天宗掌門之女果然名不虛傳……"
"聽說她上月剛滿十九,就已經(jīng)是金丹中期了!"
臺下議論紛紛,白晚檸卻充耳不聞。她手腕一抖,劍尖直指對面蒼羽門弟子:"請。"
不過三招,對手便敗下陣來。白晚檸唇角微揚,眼中閃過一絲不屑。接連五場比試,她連氣息都未亂一分。
"還有誰?"她環(huán)視四周,目光灼灼。
各派弟子面面相覷,竟無人敢應(yīng)戰(zhàn)。正當此時,一道清冷聲音自高臺傳來:
"凌霄宗墨臨淵,領(lǐng)教白姑娘高招。"
人群自動分開,一名身著墨藍色長袍的年輕男子緩步而來。他面容俊美如雕刻,眉目間卻凝著千年寒霜,整個人如同一柄出鞘利劍,鋒芒畢露卻又內(nèi)斂深沉。
白晚檸眼睛一亮:"凌霄宗首席弟子?有意思。"
墨臨淵不言,只微微頷首,右手輕抬做了個"請"的手勢。
比試開始的鐘聲剛落,白晚檸便如離弦之箭疾射而出。她劍法凌厲狠辣,招招直取要害,絲毫不留余地。臺下眾人看得心驚膽戰(zhàn)——這哪是切磋,分明是生死相搏!
墨臨淵卻始終從容不迫。他步法精妙,每次都能在千鈞一發(fā)之際避開攻勢,手中長劍如臂使指,將白晚檸的殺招一一化解。
百招過后,白晚檸額頭已見細汗,呼吸也急促起來。她咬緊牙關(guān),突然變招,劍鋒上驟然爆發(fā)出刺目金光——
"玄天九式·破云!"
這一劍蘊含了她全部靈力,劍氣化作九道金虹,從不同角度襲向墨臨淵。臺下驚呼四起,連幾位長老都站了起來。
墨臨淵眼神一凝,終于出劍。只見他身形如鬼魅般閃爍,劍尖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弧線。
"叮——"
一聲清脆劍鳴,九道金虹竟被一劍破去!余波震蕩,白晚檸連退數(shù)步,臉色煞白。她靈力已近枯竭,而墨臨淵卻仍氣定神閑。
"我…還沒輸!"她倔強地舉劍欲再戰(zhàn),手腕卻突然一軟,長劍"鐺啷"落地。
墨臨淵收劍入鞘,淡淡道:"承讓。"
白晚檸死死盯著他,眼中滿是不甘與…一絲難以察覺的驚艷。兩人目光相接,墨臨淵微微一怔——這女子眼中的火焰,竟讓他心頭一顫。
"勝者,凌霄宗墨臨淵!"裁判高聲宣布。
臺下爆發(fā)出熱烈掌聲。白晚檸冷哼一聲,轉(zhuǎn)身躍下擂臺,頭也不回地離去。但沒人注意到,她藏在袖中的手正微微發(fā)抖——不是因力竭,而是因為方才那一瞬的心跳加速。
當晚,各派年輕弟子在凌霄宗后山舉行酒會。白晚檸本不想?yún)⒓?,卻被同門硬拉了過去。
"師妹,你今天可是出盡風頭!連戰(zhàn)五場,最后還逼得墨臨淵使出'孤鴻掠影',放眼整個修真界,年輕一輩中能做到的不過五指之數(shù)!"師兄杜青山遞來一杯靈酒。
白晚檸接過酒杯一飲而盡:"輸了就是輸了。"
"那可是墨臨淵!據(jù)說他三年前就已是金丹后期,如今怕是離元嬰只有一步之遙。你能與他戰(zhàn)至百招,已經(jīng)……"
"杜師兄,"白晚檸打斷他,"我不需要安慰。"
她拎起酒壺自顧自走到角落,卻發(fā)現(xiàn)最安靜的那處亭子里,墨臨淵正獨自飲酒。月光灑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孤寂剪影。
白晚檸瞇了瞇眼,大步走過去一屁股坐在他對面:"凌霄宗首席弟子也會躲清靜?"
墨臨淵抬眼看她,目光依舊清冷:"白姑娘有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白晚檸給他斟了杯酒,又給自己滿上,"白天那招'孤鴻掠影'很精妙,不過若我再多三分靈力,你未必破得了我的'破云式'。"
墨臨淵唇角微不可察地揚了揚:"或許。"
這反應(yīng)讓白晚檸莫名惱火。她正欲再言,忽見一名玄天宗女弟子怯生生走近:"墨、墨師兄,這是我做的點心…"
白晚檸認出這是宗門內(nèi)門弟子柳青兒,性格溫婉,頗受同門喜愛。讓她驚訝的是,素來冷面的墨臨淵竟對柳青兒點了點頭:"多謝,放這兒吧。"
柳青兒紅著臉放下食盒,又偷偷看了墨臨淵一眼才離去。白晚檸挑眉:"喲,墨師兄還有這般溫柔的時候?"
墨臨淵不答,只是小心地將食盒收入袖中。白晚檸眼尖地注意到,他袖中隱約露出一角錦盒,里面似乎裝著什么珍貴物件。
不知為何,這發(fā)現(xiàn)讓她心頭莫名煩躁。她猛地起身:"看來我打擾墨師兄雅興了,告辭!"
墨臨淵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眸色深了幾分。他取出袖中錦盒輕輕打開——里面靜靜躺著一枚斷裂的白玉發(fā)簪,簪頭雕著半朵殘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