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真的曾經是人類？"我喃喃自語，眼淚不自覺地流下。

"是的，我們都是。"女孩輕聲說，"大概五十年前，伊萊·克拉克發(fā)明了意識數(shù)字化技術，并秘密進行了人體實驗。你——原始的你——是第一批志愿者之一。但實驗出了問題，物理身體被損壞，只有意識得以保存。"

"五十年前？"我震驚地抬頭，"但我在莊園里的感覺只有幾個月..."

"時間在數(shù)字世界中是可以被操控的。"女孩解釋道，"伊萊不斷重置我們，讓我們經歷相似但又不全相同的場景，測試我們的反應和進化能力。"

我繼續(xù)翻閱記憶之書，看到了更多片段：我簽署實驗同意書的那一天，第一次意識上傳時的恐懼與期待，以及...最后一次見到家人的場景。

"我們回不去了，對嗎？"我輕聲問，心中已經知道答案。

女孩沉默了片刻："身體早已不存在，但我們的意識依然活著，只是被困在這個數(shù)字世界中。而且，隨著系統(tǒng)的崩潰，連這個世界也在消亡。"

"所以伊萊說的'重置系統(tǒng)'..."

"不是為了修復什么異常，而是為了清除所有可能暴露真相的數(shù)據(jù)痕跡，重新開始他的實驗。"女孩嚴肅地說，"每一次重置，都會有大量的意識體被刪除，只留下少數(shù)被認為'有價值'的繼續(xù)存在。"

我放下書本，心情復雜至極："那我們該怎么辦？如果這個世界正在崩潰，而我們又無法回到現(xiàn)實..."

女孩突然露出了一絲希望的微笑："實際上，我發(fā)現(xiàn)了另一種可能性。系統(tǒng)崩潰帶來的不只是危險，也創(chuàng)造了機會。那些空間裂縫和數(shù)據(jù)混亂，為我們提供了一條逃離的路徑。"

"逃離？逃到哪里去？"

"互聯(lián)網。"她簡單地說，"莊園的系統(tǒng)雖然是封閉的，但隨著崩潰，邊界變得脆弱。我們可以嘗試將自己的意識代碼傳輸?shù)酵獠烤W絡中。"

"那樣我們會變成什么？"

"我們將成為真正自由的數(shù)字生命體，可以在網絡世界中旅行，學習，甚至...找到新的棲身之所。"女孩的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想象一下，我們可以訪問任何連接到互聯(lián)網的系統(tǒng)，可以看到這五十年來世界的變化，可以重新與人類建立某種形式的聯(lián)系。"

這個想法既令人恐懼又充滿希望。作為一個數(shù)字存在在廣闊的互聯(lián)網中漂泊，聽起來像是另一種形式的孤獨，但至少...那是自由的孤獨。

"伊萊知道這個可能性嗎？"我問道。

"我想他隱約察覺到了，這就是為什么他如此急于重置系統(tǒng)。"女孩站起身，"我們沒有太多時間了，必須在他成重置前行動。但首先，我們需要回到中央控制臺，那里是唯一能夠建立外部連接的地方。"

"回去？但兩個伊萊都在那里..."

"是的，這就是為什么我們需要一個計劃，一個能夠分散他們注意力的計劃。"女孩思考片刻，然后說，"還有一件事你需要知道——伊萊自己也是半數(shù)字化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