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在她身后關上,志保頹然靠在墻上,空蕩的浴室內只有水滴落地的聲音。她緩緩走向鏡子,鏡中映出她狼狽不堪的樣子——紅棕色的短發(fā)凌亂地貼在臉上,蒼白的皮膚襯得眼下的青黑更加明顯,湖藍色的眼眸渾濁而疲憊。
她的指尖輕輕觸碰鏡面,突然一陣厭惡涌上心頭。這具身體,這張臉,這雙眼——都成了他的囚徒。
"啪"的一聲,志保猛地扇向鏡子,卻沒有足夠力氣打碎它。她只能看著那張被扭曲的臉,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力。
門外傳來新一的聲音:"別做無謂的嘗試,志保。浴室里沒有任何可以用來自殺或逃跑的工具。"
他的聲音平靜得如同在討論天氣,卻讓志保渾身發(fā)冷。
她迅速沖洗干凈,換上架子上準備的衣物——一條簡單的白色連衣裙,質地柔軟,但在她看來,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牢籠。
當她走出浴室,新一正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手中把玩著一個精巧的玻璃瓶。剛剛的雨水并沒有打濕他絲毫,他的襯衫依然一絲不茍地妥帖,黑發(fā)整齊地梳在腦后,只有幾縷不羈的劉海垂在額前。
"感覺好些了嗎?"他問道,語氣幾乎可以稱得上關切。
"如果你是指被迫放棄逃跑計劃后的感受,那么不,一點也不好。"志保冷冷回道,盡量不讓自己的虛弱表現(xiàn)得太明顯。
新一偏了偏頭,示意她坐到對面的沙發(fā)上。志保猶豫片刻,最終選擇順從。她需要保存體力,尋找下一次機會。
"我很好奇,"新一晃了晃手中的玻璃瓶,里面裝著一粒紅白相間的膠囊,"你是如何在我的監(jiān)視下制造出這個的?APTX4869的解藥?還是什么新的化合物?"
志保沒有回答,目光平靜地看向窗外。雨已經(jīng)停了,但天空依然陰沉。
"沉默是嗎?"新一將玻璃瓶放在茶幾上,站起身來,"也好,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聊。"
他走到志保身邊,居高臨下地俯視她:"你知道嗎,志保,我很欣賞你的才智和堅韌。但這些品質用錯了地方,就成了致命的缺點。"
"我的整個人生都'用錯了地方'。"志保輕聲說,眼神空洞,"從被組織招募的那一刻起。"
新一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某種復雜的情緒一閃而過:"那么,為什么不接受現(xiàn)實?在這里,你有最頂尖的實驗室,有取之不盡的研究資源,有保障你安全的保鏢......"
"還有一個自以為是的監(jiān)獄長。"志保打斷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
新一的表情冷了下來。他突然伸手捏住志保的下巴,力道不算重,卻不容抗拒:"你似乎還沒有認清自己的處境,宮野志保。"
志保的睫羽輕輕顫動,但她沒有避開他的視線:"我很清楚自己的處境,工藤大人。我只是拒絕接受它。"
新一注視著她倔強的表情,突然笑了:"你知道嗎,我開始明白為什么組織那么多年都沒能徹底控制你了。即使是琴酒,也只能通過你姐姐來鉗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