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鬼節(jié)的夜風(fēng)裹挾著腐腥味掠過七俠鎮(zhèn),原本皎潔的月輪被暗紫云翳吞噬。
同福客棧屋頂,白展堂緊攥從幽冥閣盜取的蝕魂陣圖紙,掌心冷汗浸透了絹紙褶皺。
他瞳孔倒映著鎮(zhèn)中詭景:街巷百姓如行尸走肉,瞳孔泛起蛛網(wǎng)般的紫紋,魂魄被無形絲線牽扯,踉蹌向鎮(zhèn)中心古井挪動(dòng),身后拖曳著半透明的虛影,宛如被風(fēng)吹散的燭火。
佟湘玉的算盤珠在顫抖中噼啪作響:“幽冥閣用活人血祭煉蠱神…全鎮(zhèn)魂魄若被抽盡,陣成之時(shí)便是生靈涂炭!”
李大嘴的菜刀剁在桌案上,刀刃震出嗡鳴:“大嘴的刀能砍蠱釘嗎?哪怕豁出這條命,也不能讓這鎮(zhèn)子變成鬼窟窿!”
眾人兵分三路,各自踏入死局:
井底
白展堂與燕小六潛入古井,腐水在石壁上滲出腥綠黏液。
燕小六的腰刀剛觸井壁便被“幽冥三殺”纏住——血蛛吐絲封住退路,腐蛟的酸液腐蝕刀鋒,骸骨將軍的骨刃如鐮刀橫掃。
燕小六嘶吼:“小六的刀…小六的刀要被啃光了!”
白展堂急擲銀針纏住骸骨關(guān)節(jié)冷笑:“盜圣的暗器專捅骨頭縫!小六,剁它膝蓋骨!”
街巷
莫小貝以陰陽眼辨蠱釘真?zhèn)?,卻發(fā)現(xiàn)半數(shù)釘為“虛釘”,拔除即引爆魂魄。
她攥著算盤急跺腳:“小貝的算術(shù)腦袋要燒了!幽冥閣在陣?yán)镌O(shè)了陰陽鎖,拔釘如拆雷!”
鈴前
郭芙蓉?fù)]劍劈向蝎后,共生蠱紋卻自她掌心蔓延,劍刃竟凝出蝎尾反噬自身。
蝎后詭笑:“你已是我半身!”
呂秀才急誦《論語注疏》化氣盾:“子曰‘仁者不懼’,芙妹,你的俠魂才是破蠱刃!”
古井深處,白展堂扯出最后一根蠱釘時(shí),地脈驟然震顫。
全鎮(zhèn)魂魄絲線匯聚成“萬蠱母巢”虛影——巨型蝎軀裹著千張人臉,雙眼正是噬心鈴!
燕小六腰刀刺入虛影,魂魄卻被反吸:“小六…小六要變成鬼了!”
“大嘴的鍋鏟來了!”李大嘴縱身躍入井底,將裝滿滾油的鐵鍋砸向母巢:“大嘴的廚藝能炸蠱!”
油鍋引爆蠱巢,卻只撕開一道裂隙——蝎后自裂隙鉆出,噬心鈴本體在她掌心嗡鳴:“螻蟻們,你們的血…將助蠱神重生!”
郭芙蓉被蝎后掐住咽喉,共生蠱紋暴綻紫光,瞳孔與蝎后同步。
她猛然咬破舌尖,鮮血激射在劍刃上:“本女俠…絕不會(huì)輸!”
共生蠱紋竟逆轉(zhuǎn)為金芒,將蝎后魂魄反吸如漩渦:“共生蠱不止蝕人,也能噬蠱!”
蝎后尖叫:“你…你篡改了幽冥禁術(shù)!”
呂秀才趁機(jī)以《論語》氣盾刺入鈴心,噬心鈴爆出凄厲嗡鳴,陣紋開始潰散。
但蠱神虛影仍吸聚魂魄,鎮(zhèn)民倒地如枯葉。
“老白我盜了幽冥閣百年!”白展堂從井底躍出,懷中竟是盜取的“逆蠱母巢”:“用你們的賊、捕快、廚子、書生、掌柜的魂……給我填這個(gè)破陣!”
眾人魂魄力匯入母巢,逆蠱陣與蝕魂陣相撞,爆出刺目光華。
李大嘴的鍋鏟戳向蠱神:“大嘴的命不值錢,但同福客棧的飯…不能喂鬼!”
燕小六的殘刀劈向陣眼:“小六的忠義…不止朝廷,還有這七俠鎮(zhèn)!”
佟湘玉的算盤珠化作流星:“掌柜的算盤,能算破幽冥的債!”蠱神嘶吼著碎裂,噬心鈴墜地成塵。蝎后化為膿血消散,僅留一句詛咒:“幽冥…永無絕期…”
硝煙散后,郭芙蓉掌心蠱紋淡化為俠字烙印,呂秀才的《論語注疏》浸透紫光。
白展堂癱坐在地苦笑:“老白這趟盜的…是全鎮(zhèn)的命。”
佟湘玉端起藥碗輕笑:“賬本上記著,每人加半年工錢?!?/p>
“七月鬼節(jié),同??蜅S众A了?!?/p>
莫小貝啃著冰糖葫蘆,望向天際漸散的紫云,“但幽冥閣的債…小貝的算術(shù)腦袋還沒算清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