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福客棧后院,暮色如濃墨潑灑,月光艱難地透過云層灑下一縷銀絲。
呂秀才與郭芙蓉盤坐于青石板之上,冷汗早已浸濕衣襟。
呂秀才胸口元絲如血色蛛網(wǎng)蔓延,紅光似熔巖流淌,每一道紋路都啃噬著皮肉。
郭芙蓉劍傷處的黑線則如毒蛇吐信,傷口周圍肌肉逐漸透明,仿佛魂魄正被一絲絲抽離。
“秀才,這元絲……好像在啃我的骨頭!”
郭芙蓉咬牙道,劍柄握得咯咯作響。
呂秀才突然渾身一震,瞳孔驟縮成詭異的紫色:“共生蠱的邏輯……在‘吃元絲’!但元絲是蝕世劫的殘核,蠱若吞之,便會變異成‘蝕蠱’……芙妹,咱倆現(xiàn)在既是宿主,又是蠱的宿主,倒成了幽冥劫胎的‘活爐子’!”
李大嘴端著酸湯藥碗躡手躡腳靠近,卻被白展堂一把拽?。骸袄习孜屹€五錢銀錠——這酸湯潑下去,小郭的傷口立馬變腌缸,秀才的腦子準(zhǔn)成蠱巢!你當(dāng)幽冥的元絲是豆腐渣?蝕世劫的玩意兒,專吃酸辣苦咸!”
李大嘴嚇得差點打翻湯碗:“那、那咋辦?總不能眼睜睜看著秀才和小郭被啃光吧!”
話音未落,呂秀才體內(nèi)突然傳來一陣尖銳蠱鳴,震得后院草木簌簌作響。
郭芙蓉本能揮出排山倒海劍式——劍芒裹挾蝕世劫的黑氣,化作一道幽冥閃電劈向夜空。
劍氣所過之處,草木枯萎,石磚龜裂,連月光都為之黯淡。
“排山倒?!挪涣送滴覄獾呐?!這劫胎倒比賊還刁!”
郭芙蓉怒吼道,“老白,你賭這元絲纏幾層,劍芒就得斷?”
白展堂眉頭緊鎖,銀針在指尖飛速旋轉(zhuǎn):“賭局先擱著!先保住宿主再說!小六,忠義刀可嗅到幽冥的新腥味?”
燕小六腰間忠義刀突然灼燙,刀柄蝕出猩紅符文,刀身龍吟嘶吼:“忠義……嗅到幽冥的新腥味!宿主們,去地獄殘骸,砍斷他們的‘引’,否則你們便是蝕世主的‘新殼’!”
佟湘玉的賬本突然從屋內(nèi)飛出,無風(fēng)自起,墨字如泣血般浮現(xiàn):“掌柜的賬算出蝕世劫的‘寄生律’——元絲每日蝕魂一寸,七日蝕心,宿主成劫胎!幽冥閣殘黨在‘魂熔獄’殘骸中,埋了‘蝕世劫引’,欲借宿主復(fù)活蝕世主!”
字句落定之際,賬本頁角竟被元絲虛影啃噬出焦痕。
幽冥方向傳來一陣低笑,笑聲如冰刃刮骨,寒徹心扉。
后院積雪在笑聲中凝結(jié)成詭異的冰雕花紋,仿佛連天地都畏懼這幽冥之音。
魂熔獄廢墟
凝固的黑鐵熔巖上符文如扭曲的眼睛。
幽冥雙子操控蝕世劫引,千根元絲纏繞呂郭虛影,胚胎逐漸凝聚成蝕世主面孔,時而化為呂秀才苦笑,時而變?yōu)楣饺嘏俊?/p>
“排山倒海,斬!”
郭芙蓉率先沖鋒,劍芒卻被元絲蛛網(wǎng)層層纏住。
元絲每纏一層,劍芒便黯淡一分。
“這劫胎倒會偷劍氣!”
她咬牙道,“秀才,你的共生蠱能吞元絲嗎?”
呂秀才皮膚下蠱紋如血色蛛網(wǎng)游走,瞳孔閃爍智光:“邏輯的BUG來了!共生蠱吞元絲,元絲反哺蠱,蠱再吐‘反蝕絲’——以毒攻毒,以劫破劫!這蠱……已學(xué)會幽冥的‘偷術(shù)’,但偷的是它們的命!”
反蝕絲如銀蛇纏繞胚胎,胚胎骨刺崩解,幽冥雙子尖叫如斷翅夜梟。
但胚胎突然裂開血口,噴出元絲黑霧,無數(shù)宿主虛影哀嚎如萬鬼齊哭。
李大嘴壯著膽子潑出酸湯,酸液未至,元絲竟反噬吞噬酸湯。
酸湯入元絲口,泛起詭異泡沫,濺出腐蝕性黑煙。
“大嘴的酸湯……竟被元絲‘偷酸’了!”
李大嘴滿臉菜葉,嘀咕道,“這胚胎,在學(xué)大嘴的廚藝?酸湯入肚,倒成了它的‘蝕世醋’!”
酸湯被胚胎吸收后,元絲愈發(fā)赤紅如血,胚胎體型暴漲如小山。
白展堂銀針封住胚胎元絲出口,賭咒聲如雷霆:“老白的賭局,賭元絲‘輸光劫氣’!胚胎吐絲,秀才吞,郭姑娘斬,掌柜的記賬,小六斷根,大嘴……潑最后一勺酸!若賭輸,同??蜅W冇内じC,老白這手速,得去給蝕世主剝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