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T造影劑在血管里灼燒時,我數(shù)著程逾白睫毛上的雨珠。越野車碾過最后一道警戒線,擋風玻璃上的裂痕將月光割成碎片,像他鎖骨上未愈的縫合線。
"你確定是這里?"我攥緊染著氰化物的試紙,廢棄實驗室墻面的《小王子》涂鴉正在滲血。程逾白用吉他撥片撬開配電箱,熒光的B612字樣在銹跡下浮現(xiàn),正是他刻在我防護服上的編號。
培養(yǎng)皿破碎聲在走廊回蕩,他忽然將我按進標本柜。手電筒光束掃過我們頭頂,經(jīng)紀人沈喬的聲音混著高跟鞋響:"處理干凈注射器..."她頸間星月項鏈在暗處閃爍,"...尤其是程逾白的主治醫(yī)生。"
標本柜玻璃映出我們交疊的輪廓,他含住我耳垂用氣音說:"林醫(yī)生心跳過速了。"我反手將聽診器塞進他衣領,金屬頭貼上他胸前的玫瑰紋身——心跳聲竟與走廊腳步聲完全同步。
沈喬離開后,我們在焚化爐找到半張未燒盡的心電圖。程逾白用口紅在墻面描摹波形,突然輕笑:"這是你第一次給我做復蘇術的..."他舔去指尖膏體,"...那天你口罩系帶斷了。"
負二十度冷庫的門在身后自動落鎖,手機信號格熄滅前,我收到醫(yī)務科停職通知的截圖。他解下衛(wèi)衣兜帽裹住我,溫熱的掌心貼上我后腰手術刀疤:"當年剽竊你論文的教授..."呼吸在冷霧中凝成冰晶,"現(xiàn)在正給沈喬的醫(yī)療公司做顧問。"
應急燈驟亮時,我們發(fā)現(xiàn)冷庫墻上釘著三百張偷拍照。從診室窗簾縫隙到搶救室更衣間,每張都標記著精確到秒的拍攝時間。程逾白撕下我們昨夜接吻的那張,背面是用血畫的玫瑰星云——和手術室銀色液體成分一致。
"他們需要我永遠當個病人。"他忽然扯開領口,心電監(jiān)護電極片在皮膚上拼成字母SOS,"但我的病歷本..."沾著冰碴的唇碾過我顫抖的睫毛,"...只簽過林晚的名字。"
鋼瓶爆炸的氣浪掀翻貨架時,他抱著我滾進解剖臺下方。我徒手拆開氧氣面罩給他戴上,發(fā)現(xiàn)濾芯里嵌著微型芯片——掃描后是三年前約翰霍普金斯錄取系統(tǒng)的后臺日志,我的名字赫然在"已刪除"欄。
濃煙中響起消防車鳴笛,程逾白在廢墟上為我戴上呼吸器。他咬破指尖在我防護服畫心電圖,QRS波群組成摩斯密碼的"我愛你"。我扯下他染血的戲服內(nèi)襯包扎傷口,布料背面印著《小王子》第26章節(jié)選——關于毒蛇與歸途。
晨光刺破云層時,熱搜爆了。無人機航拍畫面里,程逾白正橫抱著我跨過燃燒的實驗室鐵門,他鎖骨處的玫瑰紋身正在滲血,我的聽診器纏繞在他手腕,隨步伐晃成銀色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