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周期開始，很快又投入新的訓練和競爭之中。
"換位！”
王楚欽的低喝聲剛落，顏若夏已經(jīng)側身讓出進攻空間。她的右腳精準地卡在王楚欽原本站立的位置，右手持拍如盾牌般護住半邊球臺。乒乓球如銀色閃電般在球網(wǎng)上方穿梭，最后狠狠砸在對方球臺邊緣。
"11-7，王楚欽/顏若夏勝。"
教練的報分聲在訓練館內回蕩。顏若夏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余光瞥見場邊記分冊上密密麻麻的筆記——這是巴黎奧運會后首次隊內混雙測試賽，教練組正在評估洛杉磯周期的組合可能性。
"配合不錯。"李隼總教練走過來，在本子上記錄著什么，"跑位比奧運會時更流暢了。"
顏若夏禮貌地點頭致謝，克制著不去看站在一旁的王楚欽?；貒炝?，他們還沒找到獨處的機會。奧運冠軍的光環(huán)帶來了前所未有的關注度，現(xiàn)在每次互動都可能被過度解讀。
"下午孫穎莎和王楚欽搭檔，對戰(zhàn)馬龍和顏若夏。"李隼宣布道，"所有人記住，洛杉磯周期我們需要至少兩對具備奪冠實力的混雙組合。"
顏若夏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球拍膠皮。孫穎莎是右手將，理論上不如她這個右手與王楚欽左手的搭配理想，但莎莎的單板質量極高，近臺速度更是隊內頂尖。
"擔心了？"
去食堂的路上，王楚欽不知何時走到了她身邊，兩人保持著恰到好處的隊友距離。
"才沒有。"顏若夏壓低聲音，"只是在想下午的戰(zhàn)術。"
王楚欽輕笑一聲，趁拐彎時迅速捏了下她的手指："吃醋的樣子真可愛。"
顏若夏瞪了他一眼，卻掩不住嘴角的笑意。這種隱秘的小互動成了他們戀愛中最刺激的部分——在全世界眼皮底下偷偷相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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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訓練賽印證了顏若夏的擔憂。
孫穎莎和王楚欽雖然都是進攻型選手，但配合起來意外地默契。莎莎的近臺快攻結合王楚欽的中遠臺弧圈，形成了立體化的火力網(wǎng)。盡管最終比分是2-3惜敗給經(jīng)驗更豐富的馬龍/顏若夏組合，但場邊教練們的表情已經(jīng)說明一切。
"莎莎和頭哥的配合度比預期好很多啊。"助理教練的點評飄進顏若夏的耳朵。
"嗯，雖然都是進攻型，但莎莎的節(jié)奏更快，能彌補王楚欽啟動稍慢的缺點。"
顏若夏默默收拾球拍，假裝沒聽見。她知道教練組說的沒錯——今天有幾球，孫穎莎的近臺搶攻確實打得她措手不及。
"打得不錯。"孫穎莎走過來，遞給她一瓶水，"你的反手變線越來越刁鉆了。"
顏若夏接過水道謝，注意到孫穎莎的目光清澈坦然，沒有絲毫炫耀或敵意。這才是最讓人難受的——如果莎莎是個討厭的人該多好，她就能理直氣壯地嫉妒了。
"明天單打測試賽，我們一組。"孫穎莎補充道，眼睛彎成月牙，"可不會像混雙這么客氣了。"
顏若夏握緊水瓶。這是挑戰(zhàn)，也是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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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訓練館早已空無一人。顏若夏獨自站在球臺前，發(fā)球機以固定頻率將乒乓球射向她的反手位。砰、砰、砰——她機械地回擊著，汗水已經(jīng)浸透了運動背心。
孫穎莎今天的反手快撕給她留下了深刻印象。那種近乎蠻橫的出手速度，加上詭異的側旋，讓她的防守頻頻失誤。洛杉磯周期還有四年，如果連隊內競爭都應付不了...
"就知道你在這兒。"
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顏若夏轉身，看見王楚欽拎著兩個塑料袋站在門口，頭發(fā)亂糟糟的，像是剛洗完澡。
"給你帶了宵夜。"他晃了晃袋子，"還有...這個。"
他從背包里取出一個平板電腦，調出視頻——是今天孫穎莎所有比賽的剪輯，每個技術動作都做了慢放和標注。
"她反手引拍比常規(guī)動作短5厘米，"王楚欽指著屏幕，"所以出球更快，但相應地..."
"旋轉不夠強。"顏若夏眼睛一亮，"如果我用加轉弧圈逼她退臺..."
"然后變直線。"王楚欽笑著接話，兩人異口同聲，"打她正手大角！"
這一刻，他們仿佛回到了最初的關系——純粹的乒乓球搭檔，互相切磋技藝的隊友。顏若夏忘記了自己正在生悶氣，湊近屏幕仔細研究每個細節(jié)。
"這里，"她指著孫穎莎的一個回球，"她習慣性往中間站位，如果我用不轉球..."
"配合側身搶攻。"王楚欽點頭，突然皺眉，"你手腕怎么了？"
顏若夏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右手腕已經(jīng)紅腫起來。王楚欽不由分說地拉過她的手，從口袋里掏出藥膏輕輕涂抹。
"別太拼了。"他聲音低沉，"你已經(jīng)是奧運冠軍了。"
"正因為如此。"顏若夏抬頭看他，眼神堅定，"所有人都覺得我們奪冠是靠運氣，是靠左右手優(yōu)勢。"她抽回手，"我要證明，我們贏是因為實力。"
王楚欽靜靜看了她幾秒，突然笑了："那明天單打測試賽，可別輸給我的備選搭檔啊。"
"做夢。"顏若夏揚起下巴，兩人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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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的隊內選拔賽，氣氛凝重得能擰出水來。
這是洛杉磯周期第一次正式混雙考核，成績將直接影響奧運備戰(zhàn)資源的分配。顏若夏和王楚欽抽簽對陣孫穎莎和林高遠——教練組刻意安排的最強對抗。
"準備好了嗎？"賽前熱身時，王楚欽低聲問。
顏若夏點點頭，調整著拍柄膠帶。過去七天，她每天加練四小時，專門針對孫穎莎的技術特點設計了一套戰(zhàn)術?，F(xiàn)在，是驗證成果的時候了。
比賽開始后，局勢果然膠著。孫穎莎的近臺快攻給顏若夏造成了不小麻煩，但她也逐漸適應了那種節(jié)奏。5-5平后，顏若夏突然改變策略，連續(xù)用加轉弧圈將孫穎莎逼退到中臺，然后突然變線攻擊正手大角。
"11-7，王楚欽/顏若夏拿下第一局！"
第二局，對方調整戰(zhàn)術，林高遠開始頻繁偷襲顏若夏的正手位。但她早有準備，幾個漂亮的側身反拉引得場邊陣陣喝彩。
"這丫頭..."李隼教練對助理感嘆，"比巴黎時沉穩(wěn)多了。"
決勝局9-9平，氣氛緊張到極點。孫穎莎發(fā)球，顏若夏判斷出是逆旋轉，果斷側身搶攻。乒乓球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在對方球臺邊緣輕輕擦過。
"10-9！"
最后一球，王楚欽發(fā)球后全臺跑動，為顏若夏創(chuàng)造絕殺機會。她看準孫穎莎重心偏右的瞬間，一記干凈利落的正手直線穿越。
球落地的那一刻，整個訓練館爆發(fā)出歡呼。顏若夏轉身看向王楚欽，兩人同時舉起拳頭——這是他們在巴黎奧運會奪冠時的慶祝動作，現(xiàn)在，它有了新的意義。
"11-9，王楚欽/顏若夏勝！"
李隼教練走過來，難得地露出笑容："看來我們的奧運冠軍組合還能再進一步。"他在記錄本上重重畫了一筆，"下周開始，你們是洛杉磯周期第一混雙組合。"
顏若夏長舒一口氣，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腿在微微發(fā)抖。不是疲憊，而是釋然——她終于用實力證明了自己配得上這個位置，配得上王楚欽最好的搭檔。
"不過，"李隼補充道，看向王楚欽，"你每周還是要和孫穎莎配合訓練兩次。我們需要保持陣容靈活性。"
顏若夏的表情沒有變化，但王楚欽悄悄碰了碰她的手指，像是在說：別擔心，你永遠是我的第一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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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天臺比往常更美，滿天繁星像是為他們的勝利特意點亮。王楚欽用乒乓球在欄桿上擺出"世界第一混雙"的字樣，然后變魔術般掏出一瓶氣泡酒和兩個紙杯。
"違規(guī)了啊，王同學。"顏若夏挑眉，"隊里禁酒。"
"就一杯。"王楚欽倒酒的樣子笨拙又可愛，"慶祝我的女朋友用實力打臉所有質疑者。"
氣泡酒的味道甜中帶澀，像極了今天比賽的滋味。顏若夏小口啜飲著，任王楚欽的手指穿過她的發(fā)絲。
"今天那個直線穿越..."王楚欽搖頭贊嘆，"莎莎完全沒反應過來。"
顏若夏轉身面對他："現(xiàn)在我是憑實力當你的搭檔了。"
"你一直都是。"王楚欽低頭輕吻她的額頭，"從巴黎到洛杉磯，從混雙到單打..."他的唇滑到她耳邊，"從搭檔到戀人。"
夜風吹散了顏若夏的回應，但沒關系——他們的約定早已不需要言語。欄桿上，乒乓球拼成的字樣在月光下閃閃發(fā)亮，就像不遠處那座等待他們去征服的，名為洛杉磯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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