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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恨歡

血液順著北丘刀尖滴落，在青磚上開出一朵朵艷麗的花。

我松開握刀的手，任由名貴的北丘刀跌落在地。刀身上鑄刻的"北丘"二字被血漬模糊，正如今夜之后，北丘家族從暗部的存在將被徹底抹去。

暗部最高長老臥室內(nèi)，昏黃的燭光下，伊萊克斯的尸體癱倒在我腳邊，胸前那道精準(zhǔn)的刀痕幾乎將他攔腰斬斷。他最后的表情定格在那雙曾令無數(shù)人恐懼的眼睛里——驚訝、不解，還有一絲隱約的釋然。

身為北丘家族的最后血脈，同時也是他一手培養(yǎng)的暗部精英，我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親手殺死他。

但他咎由自取。

"從天淵回來后，你就變了。"

門外傳來低沉的聲音，伴隨著沉穩(wěn)的腳步聲。不必回頭，我已知道來者何人。

阿薩斯，這位坐擁神印權(quán)柄的年輕主神，是我的主上，也是我的所有者。他曾是伊萊克斯的棋子，如今卻憑借我的鼎力輔佐，成了主神界的至高統(tǒng)治者。

我并不驚慌，只是靜靜地站在血泊中，任由他接近。

"我以為你會讓他死得更痛苦些。"阿薩斯走到我身側(cè)，冰冷的手指撫上我的臉頰，"畢竟，他對你做過的事..."

"快速而干凈的死亡是我給予最后的尊重。"我打斷他，扭頭直視那雙如深淵般幽暗的眼眸，"伊萊克斯必須死，他知道太多，掌握得太多。他是你登上主神之位的最大威脅。"

阿薩斯冷笑一聲，手指突然收緊，捏住我的下巴。力道之大，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

"你是在提醒我，萊婭，你也知道太多？也掌握得太多？"他逼近我，聲音低如耳語卻又冷若寒冰，"你也可能成為我的威脅？"

我絲毫不畏懼，反而挑起唇角："主神大人何必說這等威脅之語。若我真想背叛，就不會殺死伊萊克斯，而是與他聯(lián)手對付你。"

我緩緩抬手，覆上他捏住我下巴的手，卻不是為了掙脫，而是引導(dǎo)他的手指撫過我的咽喉。

"你隨時可以殺了我，我的命本就是你的。"我輕聲道，"但你不會這么做。沒有我，就沒有你今天的神位。沒有我，神界之下各大勢力的平衡將徹底崩塌。"

阿薩斯的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最終松開了手。我知道他同樣清楚，我既是他的最大助力，也是能夠輕易毀滅他的存在。我們之間，從來都是互相利用，又互相牽制。

"五大神族的使者已經(jīng)在外等候。"阿薩斯退后一步，恢復(fù)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關(guān)于伊萊克斯的死因，你準(zhǔn)備如何向他們解釋？"

"無需解釋。"我撿起地上的北丘刀，輕輕擦拭血跡，"北丘家族嘗試叛變，暗部長老伊萊克斯意圖顛覆主神權(quán)威，被我這個叛徒的女兒發(fā)現(xiàn)并處決。罪證已經(jīng)提前安排好了。"

阿薩斯看著我，忽然輕笑一聲："你早有預(yù)謀。"

"不然呢？"我將北丘刀收入鞘中，"你難道以為我會憑一時沖動殺死自己的養(yǎng)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