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海將沈宛遺骨和中毒后的癥狀相同之處一一說給了莊之行聽。

“你看，令堂的手腕骨是畸形的，并且明顯比普通人的骨骼要小一些，在她去世之前，可有頭暈頭痛、四肢麻木、全身無力的情況?”

莊之行仔細回想一會，才說到:

“一開始，只是頭暈昏沉，請了大夫醫(yī)治卻總不見好。后來就每況愈下，頭暈惡心，渾身疼痛，最后甚至開始說胡話?！?/p>

元景聞言，點了點頭。

“那就沒錯了，中了獨嶺南星之毒的人，骨骼會比常人畸變縮小，姑姑開始說胡話，就是毒素已經(jīng)入腦。”

事到如今，莊之行心里仍是抱有一絲僥幸。

“你們確定嗎？”

“當然，以阿景的醫(yī)術(shù)絕不會看錯，而我從小跟著師父耳濡目染，這些中毒后的癥狀我也不會看錯的?！?/p>

“我娘一生與人為善，有什么委屈都往肚子里咽。為什么有人要害她，為什么。。?！?/p>

莊之行似是經(jīng)不住打擊，一下子坐在地上，口中不住低喃。

“還能為什么，當然是因為她擋了別人的路?！?/p>

“這世上的人并非一定要作惡才會招致殺身之禍。這毒也并非一朝一夕就能置人于死地，定是你娘身邊的人長年累月的下毒，積累到一定程度才會毒發(fā)。你在祭祀時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蔣襄神色不對。對，一定是她給我娘下毒！我娘生病后一直不見好，我哪里都不去，就守在她身邊，可是直到她去世，我爹都沒再來看過她。我一直都不明白，為什么他一夜之間對我們母子棄如敝履！”

“這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夫君打聽過，府里的人都說是姑姑背叛了你爹，閉嘴，聽我說完！”眼看莊之行又要急著開口反駁，元景出聲制止，繼續(xù)說道，

“當然，我們也知道不可能！姑姑當年為了他寧可和家人鬧翻，這樣深愛著你爹，又怎么會背叛他。所以，我們找到了一個被趕出侯府的侍女。她原本在蔣襄身邊伺候，據(jù)她供述，正是蔣襄授意她在侯府散布謠言，誣陷姑姑與藥郎有染！”

藏海也補充道:

“若想毀掉一個女子，最直接的辦法就是誣陷她的貞潔，這是千百年來最行之有效的辦法。你若不信，我們將人交給你，你可以自己去問?！?/p>

莊之行愣了愣，好一會才回過神，

“我爹知道嗎？”

“你說呢，侯府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若非他的縱容，蔣襄怎么可能輕易得手。更何況，我娘就是一位醫(yī)術(shù)高明的大夫，他若真有心救姑姑，怎會不通知我爹娘！甚至在姑姑死后匆忙將她下葬，甚至為了阻止我爹娘調(diào)查真相，出手滅了我沈家滿門！”

眼看元景越說越激動，藏海急忙上前扶住她，安撫她的情緒。待元景情況好轉(zhuǎn)，才又說道:

“我們調(diào)查過了，當年侯爺回京后被皇上收回兵權(quán)，為了在朝堂立足，他需要蔣尚書的支持，所以他選擇了蔣襄。至于他是否參與下毒，目前都只是我們的推測，但要查清楚也并非難事，就看你是想查清真相，為母報仇，還是裝聾作啞，繼續(xù)糊涂度日?！?/p>

看著娘親的骸骨，莊之行拿起了手邊的獨嶺南星，回想今日父親看到這花時的反應(yīng)，他突然低吼出聲: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