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印監(jiān)濁心公公騎著駿馬,在眾目睽睽之下,高高舉起龍封卷軸,神情莊嚴(yán)而傲慢。卷軸之上,金色的龍紋熠熠生輝,象征著皇權(quán)的至高無上。然而,當(dāng)這卷軸交到蕭凌塵手中時,他卻只是微微掃了一眼,便毫不猶豫地將其撕得粉碎。
碎紙如蝶,紛紛揚揚地飄落,蕭凌塵的眼神中充滿了堅定與不屈。他舉起手中的長槍,直指濁心公公,聲音鏗鏘有力:“蕭氏皇族之大統(tǒng),絕非爾等閹人所能定之!”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濁心公公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沒想到蕭凌塵會如此決絕。然而,就在他準(zhǔn)備發(fā)作之際,瑾威卻突然拔劍刺向蕭凌塵。這一舉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但瑾仙卻眼疾手快,及時阻止了瑾威。
劍光閃爍之間,瑾仙冷冷地瞥了瑾威一眼,示意他退下。瑾威雖然心有不甘,但也知道瑾仙的實力遠(yuǎn)在他之上,只能無奈地收起劍鋒。
此時,蕭若瑾站了出來,他深知此時必須做出決斷。他沉聲宣布:“朕命蕭瑟代為宣旨,承認(rèn)瑯琊王謀逆之案純屬誤判!”此言一出,全場又是一片嘩然。但蕭若瑾的威嚴(yán)與決斷,讓所有人都明白,這是皇帝的決定,無人能夠更改。
蕭瑟走上前來,接過蕭若瑾手中的圣旨,開始宣讀。他的聲音清晰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擊打在眾人心頭。隨著他的宣讀,瑯琊王謀逆之案的真相逐漸浮出水面,而蕭氏皇族的尊嚴(yán)與榮耀也得到了昭雪。
永安王府。
碧藍(lán)天空,云卷云舒,云的邊緣帶上黃金色,朝日從云間拱出來,霞光無聲蔓延。玉衡在小院里走來走去,他時不時看著門外,沒有熟悉的影子。
永安公主也不知道怎么樣了。
房間里葉冷霜輕輕垂下幽黑的睫毛,唯有嘴唇依舊泛白,耳邊充滿誘惑力的話還在繼續(xù):“你不想他記得你嗎?你等了這么久,在這個世界循環(huán)了這么久,你不就是想見他么,只要你想,我給你織的那個夢境一切都能成真?!?/p>
夢境?
葉冷霜動搖了,她腦子里發(fā)出嗡嗡的響聲,好似有無數(shù)蚊蟲在耳邊亂飛,啃噬她的心,令她煩悶。
夢境里的一切一幀幀在腦子里浮現(xiàn)著,玉衡拿著撥浪鼓逗著她襁褓中的嬰兒,他叫她夫人,琴瑟和鳴的生活在一起。
這是她心里最隱秘的角落。
它又道:“你都沒有來世了,你為什么不成全自己呢?只差一步,你就能跟他廝守一輩子……”
它的話像一條潛在的毒蛇,漸漸把她纏住,越收越緊,令她陷入了瘋狂的漩渦之中。葉冷霜雙手有些發(fā)抖,它知道她已經(jīng)搖搖欲墜,仿佛站在懸崖之上,它徹底往前一推
“你難道真的愿意把玉衡讓給蕭瑟和無心嗎?你能為他生兒育女,他們行嗎?”
葉冷霜雙手捂住了頭,她幾近崩潰道:“別說了!我……他”她聲音低了下去,頭埋在膝上:“他不喜歡我。”
“只要你讓他喝了它”
左等右等等不到蕭瑟的消息,玉衡坐在大廳里,萬千思緒在腦海里不停翻騰著,也不知道無心怎么樣了。
葉冷霜端著茶水走了過來,若是玉衡抬眸定然看出她內(nèi)心掙扎的猶豫不決,她將茶杯停在空中片刻便被玉衡拿了過來,他還以為葉冷霜跟他一樣擔(dān)心蕭瑟。
將茶杯放至嘴邊,邊安慰道:“蕭瑟會沒事的。”他欲喝余光卻見葉冷霜微微放大的瞳孔,聯(lián)想這幾日她的不對勁,放下茶杯,問:“怎么了?冷霜,有煩心事么?”
葉冷霜內(nèi)心備受煎熬,她搖了搖頭,不敢直視他。
玉衡說了聲好吧,就拿起茶杯,門口傳來管家興奮喊聲:“公子回來了!”
此刻哪兒還顧得上喝茶,玉衡立即放下,臉上散發(fā)出奪目的光彩,以飛快速度跑了出去。還在原地的葉冷霜也被這聲音一驚,她盯著茶杯,慌不擇路的將它倒在地上。
葉冷霜緩慢走出大廳,視線牢牢定在小院子的倆人身上,玉衡比蕭瑟差不多高,他們緊緊相擁著,兩人不知說了什么,玉衡嘴一垂有些不太高興。
接下來她不敢再看下去了。她只覺得心臟像被人狠狠攥著,透不過氣來,耳邊陰森的聲音有些生氣,它不停地質(zhì)問著,葉冷霜不理會它,抓著大門柱子的手隱隱作痛。
她呼出一口氣,目光堅定冷酷。
次日
金燦燦的陽光傾瀉而下,永安王府后院的小亭子里,傳來交談聲。女子略施粉黛,眉目間溫柔堅定,她看向?qū)γ娴氖捝嫔⑽n思。
“白王居然去了宏清殿,看來大家都猜到了,瑾仙公公是瑾言公公最后的救命稻草,只不過瑾仙公公的交道可不好打?!?/p>
蕭瑟看了她一眼,抿了口茶:“二哥有圣上口諭,天啟上下就沒有他不能打的交道,畢竟誰都不想下天獄。”
“有一件事情我不明白,圣上為何要將此事交給白王?!比~若依問道。
蕭瑟平靜回答:“二哥做事穩(wěn)重,交給他,眾人才能服眾?!?/p>
一直在旁邊聽著的司空千落聞言有些不樂意,她站起身,一張小臉氣哄哄:“我們呢,我們才是解決這場兵亂的人啊?!?/p>
“我們?我們在他們眼中和瑯琊王兵一伙的?!笔捝晚?,沉聲道:“讓我們?nèi)ゲ??只怕天啟城中的官員都會寢食難安的。”
“那我們怎么辦?既然此事已經(jīng)交給了白王,我們很難參與其中,總不能明搶吧。”葉若依嘆道。
相比較葉若依的不安,蕭瑟早已預(yù)料如今的局面,姬雪前來告知瑾仙已將瑾言送到了百曉堂,希望對方提供保護,畢竟如今上至蕭氏皇族,下到官員三十七名,均已派出死士尋找謹(jǐn)言下落。
和煦的陽光,透過稠密的樹葉灑落下來,成了點點金色的光芒。
玉衡始終正襟危坐聽著他們談話,面上波瀾不驚實則內(nèi)心跟土撥鼠一樣尖叫了起來,為什么同樣的年紀(jì),他像個白癡一樣,而其他人心眼子跟馬蜂窩似的。
不愧是皇帝的兒子。
不愧是大將軍的女兒。
而他不愧是普通人。
談話結(jié)束后,玉衡和蕭瑟面對面坐著,蕭瑟手上端著一杯茶,慢條斯理地拿著茶杯浮了浮茶葉,茶香裊裊,氤氳水氣中,俊秀的面容半遮半掩。
他呷了一口,抬眼打量發(fā)呆的玉衡:“你從剛才一直在看我?!?/p>
心神微亂的玉衡也給自己倒了杯茶,修長的指間搭在淡青色瓷杯蓋上,亮晶晶陽光底下,連指尖都在瑩瑩發(fā)著光。
玉衡抬起眼皮,發(fā)現(xiàn)蕭瑟還在望著他,頗有一種不問到答案誓不罷休的模樣。
顯然,蕭瑟也是這樣想的。
玉衡唇邊綻放出一抹綺麗的微笑,仔細(xì)看臉頰有些微紅,他道:“雷無桀說,你父親是一只老狐貍,他生下了一只小狐貍,誠不欺我?!?/p>
蕭瑟揚了揚眉毛:“傻子?!?/p>
玉衡無奈,“永安公主”
蕭瑟臉一黑:“別叫我永安公主?!?/p>
“叫什么?!庇窈廨p輕一笑,歪了歪腦袋,“叫傻子?”
蕭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