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天空是沉沉的鉛藍(lán)色,風(fēng)一陣陣吹來,依舊透著寒冷的氣息,玉衡發(fā)現(xiàn)天空盤旋著許多烏鴉。
詭異,靜謐。
盛王宮要出大事了。
葉冰裳吃完那只叫花雞臉上氣色好了許多,經(jīng)過嘉卉嘴里他才知道她們在這兒過得又多苦,此刻系統(tǒng)也提醒他,澹臺燼來到了盛國,已經(jīng)殺了盛王。
烏鴉齊聲驚飛。
“冰裳,我?guī)銈冸x開這兒,可好?”玉衡看著她。
“冰裳愿意跟著兄長,兄長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她抱著玉衡,臉好像綻開的白蘭花,笑意寫在她的臉上,溢著滿足的愉悅,只要有他在,哪里她都會去。
盛王一死,整個宮殿都亂了,太監(jiān)侍衛(wèi)們紛紛逃命,嘉卉也在出門時被一個太監(jiān)捅死了,幾乎突然之間,看著她的尸體,葉冰裳眼中含著淚水,玉衡為她拭去眼淚,“別哭,兄長帶你出去?!?/p>
玉衡護(hù)著她往城門逃去,人群擁擠中,他緊緊摟著她,“別怕?!?/p>
“只要兄長在,冰裳不怕?!彼粗叽蠖∶赖哪腥?,嘴角上揚。
離開宮殿后,玉衡帶著她前往豆蔻他們的小院子休息,豆蔻重光他們已經(jīng)趕往了景國,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達(dá)葉家了。
好在他們留了些吃食,玉衡收拾了一下,生起了火,泡了杯熱茶放在桌前,“冰裳,你先在此休息,我去為你找些換洗衣裳?!?/p>
葉冰裳小口淺嘗著,環(huán)顧四周,裝潢很是素雅溫暖,可以看出生活了許久,她站起身撫著桌椅和床,擦拭的很干凈。
兄長對這里很熟悉。
她打開衣箱,里面是玉衡的衣物,她目光發(fā)直有些晃神,兄長一直在這兒住著的么?她撫摸著他的衣物,忍不住拿起嗅了嗅。
此刻她有種錯覺,是為丈夫整理衣物的妻子。
院中栽了許多的花,此刻開得很是絢爛多彩,葉冰裳拿著旁邊的花澆,又將院子打掃了一番,站在庭前等待。
不到半盞茶的功夫,溶溶月色下,她的愛人一步步走向她。
“怎么在外等著,外邊涼?!?/p>
葉冰裳上前擁住他,“兄長。”她心里泛起一陣陣暖意,有些貪戀這樣的感覺,一時間竟忘了松手。
“害怕兄長不回來?”玉衡手里都拿著東西,他失笑地看著抱著自己不撒手的葉冰裳,笑道:“讓兄長進(jìn)去休息會兒,可好?”
葉冰裳的臉頰泛起微微的紅暈,她輕輕地喘著氣,感覺自己的心跳加速,內(nèi)心充滿了興奮和幸福,慢慢松開了手:“好?!?/p>
曖昧的燭火下,葉冰裳為他布菜,買的基本上都是她所喜愛的,她纖長睫羽之下漆黑雙眸直直看著他。
葉冰裳說:“兄長,若是久一點就好了。”
玉衡明白她的意思,露出抹好看至極的笑:“你若是喜歡,我們可以在這里住一段時間,再回去。”
他想著先把葉冰裳送回葉家,然后自己再去保護(hù)蕭凜,到時再見機(jī)行事。蕭凜謙謙君子,實在與葉冰裳是佳偶,而且他是帝星,總之,反正他不能讓他死。
“好。”她情緒變得興奮起來。
葉冰裳這些日子總是恍惚,唯恐如今是夢一場,她每日像妻子一樣為玉衡整理衣物,閑暇之時刺繡,她坐在庭院中看著自己手中的鴛鴦,余光見在后廚忙活的玉衡,神情溫柔癡迷,指腹卻不小心被針扎了下。
她嘶了聲,望著食指指腹上的血滴,放入唇中吮吸,玉衡正端著幾個菜出來,他笑著看向葉冰裳,“今日我去打獵,打了一只野雞,嘗嘗兄長的手藝?!?/p>
“好?!彼畔吕C品,便去拿碗筷,兩人坐在桌前,她聞了聞香味,白皙無暇的肌膚透著紅粉,“兄長,好香。”
“不僅香還好吃,多吃點,你在宮里都瘦了。”他夾了幾塊雞肉放在她碗里,看她吃的高興,心里沒由來的有些懷念。
他懷念那個葉夕霧了。
黎蘇蘇也是葉夕霧,他告訴自己。
像個小兔子似的葉冰裳吃的臉頰都有些油漬,她何時這般吃過東西,這么多年她一直是規(guī)矩的大家閨秀,玉衡指了指自己臉頰相同的位置,“冰裳,這兒?!?/p>
她伸出手摸了摸,還是沒弄干凈,微微起身,將臉頰伸了過去,眨巴了下眼睛:“兄長,幫我擦擦。”
“我……”這種親密的動作玉衡有些不安,但他看著坦蕩的葉冰裳,心里又放下來,他亂想什么。
他無奈地一笑,拿著手絹給她擦了擦,趁玉衡去添飯時,葉冰裳抿著唇,手指撫了撫自己的臉頰,眼里有股炙熱的情緒。
這樣短暫溫馨的日子,在如往常她在庭前等待玉衡回來的某天截然而止,著黑色錦服的青年帝王臉色陰鷙,他揮了揮手,身下的侍衛(wèi)便上前圍住了她。
感覺到他身上傳來一股令人戰(zhàn)栗不已的氣息,葉冰裳仿佛身處冰窖,身體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她知道,盛王已死,澹臺燼是這天下最有權(quán)勢之人。
她驚慌地跪在地上,“陛下?!卞E_燼看也沒看她,往院子里走去,停在滿是鮮花的院落,他摘了一朵百合,聞著清香味,他呢喃:“孤等不及了。”
澹臺燼把葉冰裳帶了回去。
回來的玉衡坐在院子里,躲避了烏鴉監(jiān)控后,他看著虛空中澹臺燼讓葉冰裳日日夜夜陪伴在側(cè),讓其每日為自己做吃食
他突然想起來,澹臺燼以前好像喜歡葉冰裳來著?
不會是因為他跟葉冰裳長得有點像,然后澹臺燼這廝搞替身梗?仔細(xì)一想,還真的有可能,雖然不是一個娘胎生得,但是都長得甚是好看。
這小變態(tài)玩的還挺花的。
鄙視
他收拾好一些行禮,鎖上了庭院,不知道為什么,他總有一種可能再也回不來的感覺,他最后望了一眼,“希望日后我還能在這兒住下?!?/p>
他牽著馬,將帷幕戴在頭上,卻聽聞百姓們議論紛紛,有關(guān)蕭凜軍隊的,他立即趕往了他們軍營,自從般若浮生出來后,他總覺得對他和黎蘇蘇很愧疚。
即使他告訴自己,他們并不是桑酒和桑佑。
渾濁的水,狂卷的硝煙,還有滿身血污,斑駁污漬的面孔。
幸好,蕭凜的潛龍衛(wèi)認(rèn)識他,玉衡跟著士兵往帳篷里走,掀開簾布,就見著里衣臉色蒼白的他,龐宜之正在給他包扎。
“你”他無措地張了張嘴,眼里紅紅的。
不知道為什么,玉衡覺得他好像有點委屈。
“你要將我拒之門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