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紅色應急燈將走廊照成血管內部般的密閉空間，李昊陽的裝甲接縫滲出冷汗冷凝液。

蘇小柔用登山靴卡住通風井蓋板，數(shù)據(jù)線垂下來正連接著每隔37秒掃描一次的監(jiān)控盲區(qū)計時器。

當?shù)谄叽窝h(huán)結束時，昊陽突然按住太陽穴——α-12實驗的記憶碎片像玻璃渣般在腦內翻攪，他看見五歲的自己正在手術臺上哭喊，而拿著器褂后頸隱約有紫色反光。

"第三地板。"

蘇小柔用激光筆圈出辦公室西南角，卻發(fā)現(xiàn)李昊陽正用振動矛尖端抵住檔案柜的鎖芯。

"先看這個！"

他聲音帶著金屬摩擦般的嘶啞，矛尖挑開的機密檔案里，1987年的實驗記錄在體溫接觸處浮現(xiàn)出被藥劑涂改前的字跡："雙生子實驗體"。

蘇小柔突然整頁按在恒溫杯，更多被掩蓋的文字在60℃下顯現(xiàn)——"李昊陽""李明輝（代號黑鴉）"的腦波同步率高達91%。

紙張邊緣的化學藥劑，開始發(fā)黑像被火燒過的蝴蝶翅膀般蜷曲起來。

"你早就知道？"

振動矛的嗡鳴突然抵住蘇小柔咽喉，李昊陽面罩下的瞳孔收縮成針尖大小，走廊深處傳來機械關節(jié)轉動的咔嗒聲，與記憶里手術器械的金屬碰撞完美重疊。

蘇小的指甲掐進袋，"數(shù)據(jù)不會說謊，但人會。

"她突然扯開領口，鎖骨下方露出同樣的α-12注射疤痕，"你以為只有你被改造過？"

撬開松木地板的聲響驚動了走廊感應器。

童年李昊陽的腦部掃描圖在灰塵中浮現(xiàn)，后頸植入的晶片投影出不斷修改中的記憶場景：牽著弟弟放風箏的哥哥，在數(shù)據(jù)流中被替換成戴著鳥嘴面具的劊子手。

全息突然卡頓畫面里的哥哥轉過頭——與現(xiàn)在李昊陽如轍的下頜線，左眼卻泛著黑鴉特有的紫光。

"不可能..."振動矛砸在地板上迸出火星，李陽的裝甲接縫滲出品紅色能量紋路。

蘇小柔撲向突然亮起的屏幕，三十七個紅點正從立體地圖各層向辦公室聚攏。

副局長帶著紫光紋章的守衛(wèi)破門而入時，蘇小柔正把記者證插入投影儀接口。

林月華的殘影在槍械上膛聲中，開始播放真相兩個孩子被綁在背對背的手術椅上，α12藥劑正將哥哥的意識扭曲成漆黑的鴉羽。

"關掉它！"

副局長的機械臂伸長兩米，關節(jié)處爆出非人類的紫色肌腱。

李昊陽的振動矛橫斬而過，切斷的機械手指還在數(shù)據(jù)終端上爬行。

投影里的哥哥正在慘叫，黑色血管從注射點向眼球蔓延。

現(xiàn)實中的李昊陽后頸晶片突然過載，裝甲頭盔在爆開的電火花中解體——露出與影像里完全相同的、正在被黑霧侵蝕的左眼。

"他們把你改造成了警報器。"

蘇小柔踹翻恒溫杯沸騰的水流在電路澆出鳴的白煙。

所有監(jiān)控屏幕同時閃爍，定格在東京天空樹68:59:59的倒計時上。

副局長脖頸的紋章突然裂開，露出下面機械結構的紫色核心。

李昊陽抓住蘇小柔甩向通風管道，自己轉身迎向紫光暴漲的副局長。

振動矛與臂相撞的瞬間，品紅色能量從矛尖炸開成漫天光——每片羽毛都映著不同年齡段的李昊陽與李明輝，最后一片正顯示著兩兄弟背對背被注入藥劑的剎那。

"哥哥？"

李昊陽的疑問被爆炸聲吞沒。

通風管道的金屬網格在他頭頂閉合前，蘇小柔看見他的裝甲完全被品紅與紫黑交織的能量吞沒，后頸晶片投影出最后一行字：α-12最終階段啟動。

副局長機械的紫光突然熄滅，所有守衛(wèi)同時轉向天空樹方向，燃燒的檔案紙頁飄落在蘇小柔膝頭，焦黑邊緣勉強能辨認"能量同化完成度97%"的字樣。

她的記者證在管道拐角處發(fā)出電量警告，全息投影閃爍兩下后，顯示潘樂辰的學生證正被某種物質緩慢吞噬。

通風井深處傳來李昊陽振動矛的共鳴聲，頻率與七歲時手術臺上的哭喊聲波完全一致。

蘇小柔攥緊最后一張未燒毀的腦部掃描圖，圖紙角落的日期顯示這正是黑鴉首次出現(xiàn)的日期。

管道突然劇烈震動，遠處傳來建筑坍塌悶響，東京天空樹的倒計時在震蕩中跳轉為68:3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