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被重啟的約定

林小滿顫抖著翻開手稿，泛黃的紙頁間飄落一片干枯的桂花。記憶突然翻涌——那是初二那年中秋，她和顧沉翻墻進老校辦摘的桂花，當時顧沉說要留著做書簽，沒想到竟真的夾在了小說里。

"你看。"顧沉伸手點向某段文字，"這是你總說要養(yǎng)的橘貓，我給它取名叫小滿。"字里行間，主角帶著貓咪尋找失蹤的女孩，走過他們曾約定要去的每一個城市。林小滿的眼淚滴在手稿上，暈開的墨跡像極了那年暴雨打濕的課本。

暮色漸濃時，顧沉從書包里掏出一個牛皮紙袋。里面是厚厚的一沓車票，從這座小城到上海的每一趟列車，都有他的往返記錄。"你走后的每個寒暑假，我都去上海找你。"他聲音發(fā)澀，"在你家原來住的地方，我遇見了現(xiàn)在的語文老師，他說可以推薦我去上海的高中讀書。"

林小滿猛地抬頭，發(fā)現(xiàn)他校服內(nèi)側(cè)別著一枚上海某重點中學的?；?。原來這些年，他從未放棄過他們的約定。遠處傳來夜市的喧鬧聲，顧沉突然握住她的手："下個月我就要去上海參加作文比賽了，評委里有你喜歡的那位漫畫家。"

夜風卷起林小滿的發(fā)絲，她望著少年眼底熾熱的光，終于鼓起勇氣問出藏在心底八年的話："當年，你為什么沒來？"

顧沉的手指收緊，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那天我出了車禍，等我趕到時..."他沒說完的話被突如其來的雷雨打斷，豆大的雨點砸在他們身上，卻沒人舍得松開彼此的手。

林小滿踮起腳，將額頭抵在他肩上："這次，換我等你。"遠處的霓虹在雨幕中暈染成斑斕的光，兩個身影在梧桐樹下相擁，仿佛要把錯過的時光都揉進這個潮濕的夏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