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沒殺過人,唯一會的也只有白苓教自己的那些零零散散防身使的招。
起初他顫顫巍巍地將手從插在死者心口的刀柄上挪開時,不免有些慌亂,他垂下頭看向自己因初次殺人生疏而沾滿鮮血的雙手。
殷紅的、溫?zé)岬?,印在掌紋中如樹根般仍在流淌的血液。
轟鳴聲占取了耳邊大部分的聲音,……是恐懼?亦或是慶幸,慶幸自己終于勇敢一次將這家伙殺掉了,慶幸自己的生命中終于少了一個礙事的人。
那接下來呢?
尸體要怎么辦。
一雙冰冷的手從身后環(huán)繞過來,輕柔地包裹著自己顫抖的雙手,帕子柔軟的觸感落在手心,那人輕輕地擦拭著自己滿是血污的掌心,混雜著因攥緊而產(chǎn)生的汗水。
“換上我的刀,一切就都情有可原了。”他笑著開口,只是那笑在死寂的環(huán)境下實在可怖,“就當(dāng)作是將他往送極樂了?!?/p>
蒼白的五指緩緩攀上臉頰,那漆黑雙眸也繞到他身側(cè),彎起一個滲人的笑,“很害怕嗎?”
白苓掰過他的下巴,讓他看向那具尸體,“只要你不說,所有人都只會認(rèn)為是一個心善的好菩薩將他解脫啊。嗯?”
白芨不敢去直視那雙眼,他無法知道身后的人在用何等戲謔的目光看著自己,只有輕飄飄如鬼魅般的聲音回蕩在耳畔。
“剩下的交給我吧,沒人會發(fā)現(xiàn)的?!?/p>
說罷,白苓站起身走去拔下尸首胸口的匕首,將其踢下山崖。
“會被人——”
“不會的?!卑总吆敛华q豫地打斷了白芨的話,“你還是和往常一樣膽怯得惹人厭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