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所的大門被猛地推開,江知大步跨入,映入眼簾的是滿地狼藉。謝天輝癱坐在地面,雙手沾滿鮮血,周圍散落著幾個破碎的酒瓶,玻璃碴子在燈光下閃著冷光。
黃康一看見江知的身影,整個人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撲上來,“江哥,江哥!您可得為我們做主啊!”他的聲音帶著哭腔,膝蓋一軟就跪了下來,額頭幾乎要貼到地板上。
江知皺了皺眉,半年前他就知道黃康這小子打過自己名號辦事,雖然煩他這樣,但既然叫了哥,總不能真不管。他側(cè)身避開黃康的糾纏,語氣不耐地?fù)]了揮手:“別在這兒礙事?!?/p>
徑直走到謝天輝面前,江知緩緩蹲下一只膝蓋,目光緊緊盯著對方的臉。謝天輝緩緩抬起臉,雙眼布滿紅血絲,眼下一片烏青,整個人透著一股濃重的疲憊感?!爸x天輝,到底怎么回事?跟我說清楚?!苯谅晢柕?,語調(diào)里有壓抑的怒意。
謝天輝始終沉默地注視著江知,一言不發(fā)。江知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終于抬手喚來黃康,聲音平穩(wěn)卻透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冷意:“把監(jiān)控調(diào)出來?!?/p>
“哎!好嘞!”
江知盯著監(jiān)控屏幕,畫面中解珊正指著謝天輝的鼻子破口大罵,字字如刀,“你真惡心?!敝x天輝卻只是站在那里,神情冷淡,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然而,當(dāng)解珊話鋒一轉(zhuǎn),聲音陡然拔高,“江知也一定覺得你惡心!”那一刻,謝天輝的眼底驟然閃過一絲暗涌,像壓抑已久的風(fēng)暴終于撕開了一道裂口。他猛然出手,與解珊身后的保鏢扭打在一起?;靵y間,他抄起桌上的酒瓶,狠狠砸向解珊的頭,鮮血瞬間順著她的額頭淌下,染紅了她的臉頰。解珊狼狽地捂著傷口,在保鏢的攙扶下踉蹌離去,留下滿地狼藉的會所和空氣中尚未散去的火藥味。
江知竭力平復(fù)著內(nèi)心的波瀾,轉(zhuǎn)頭對黃康說道:“是解珊先犯的錯,你讓林嘉去處理好這件事。”話音未落,他已拉著謝天輝上了車,隨即驅(qū)車前往一家私人醫(yī)院,為謝天輝做身體檢查。
直到謝天輝的體檢報告終于擺在面前,江知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報告顯示,他不過是受了些皮外傷,再加上長期作息紊亂引發(fā)的些許疲勞,并無大礙。那份壓在心頭的沉甸甸的擔(dān)憂,仿佛隨著這紙報告的落地而漸漸散去,化作一縷微不可察的嘆息。
望著謝天輝換洗過衣物后,靜靜地躺在病床上的睡顏,江知的手指攥緊了又松開。若不是看他此刻正沉睡著,毫無防備的模樣,他幾乎忍不住要將他從床上揪起來,逼問清楚——為什么一年前他會不告而別?那個下午,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江知心中篤定,這一切必然與解珊有關(guān)!他立即決定派人徹查解珊一年前的行蹤,不,應(yīng)該是她所有的過往痕跡。念頭在腦海中翻涌,他越想越覺得困意襲來,不知不覺間,竟放松了警惕,倚靠在謝天輝的床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