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霧籠罩著特種作戰(zhàn)基地,岑旎站在裝備室前,仔細檢查著每一件器材。今天紅細胞小組將執(zhí)行組建以來最高難度的任務——跨境打擊新型毒品"幽靈"的制造窩點。
"檢查完了嗎?"陳善明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岑旎轉身,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在他棱角分明的側臉上投下細碎的光影。三個月來,從選拔訓練到正式組隊,他們之間的關系已經(jīng)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但在任務面前,依然保持著絕對的專業(yè)。
"電子干擾器、信號追蹤儀、微型無人機都測試完畢。"岑旎遞過清單,"但邊境地形復雜,信號干擾強烈,我們需要更精確的坐標。"
陳善明接過清單,手指不經(jīng)意地擦過她的指尖:"范參謀長剛提供了新情報。"
他展開一張衛(wèi)星地圖,指向中緬邊境的一片叢林:"根據(jù)線報,'幽靈'的制造窩點隱藏在這個區(qū)域。不同于傳統(tǒng)毒品,它添加了某種神經(jīng)興奮劑,成癮性極強,已經(jīng)造成多起致死案例。"
岑旎俯身查看地圖,發(fā)絲垂落,帶著淡淡的洗發(fā)水香氣。陳善明不動聲色地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在地圖上。
"這片區(qū)域沒有基站覆蓋,"岑旎指出問題,"如果毒販使用衛(wèi)星通訊,我們的干擾范圍會大大縮小。"
"所以需要近距離接入。"陳善明指向一條蜿蜒的小河,"偵察機發(fā)現(xiàn)這里有規(guī)律的人員活動,很可能是他們的取水路線。你可以在這里設置中繼器。"
兩人正討論著,其他隊員陸續(xù)到來。何晨光一如既往地沉穩(wěn),王艷兵則興奮地摩拳擦掌——自從上次成功完成"蝮蛇"相關任務后,紅細胞小組已經(jīng)一個月沒有實戰(zhàn)行動了。
"同志們,"陳善明召集所有人,"任務簡報。目標:摧毀'幽靈'制造窩點,抓捕或擊斃主要頭目。難點:第一,跨境作戰(zhàn),沒有后方支援;第二,地形復雜,易守難攻;第三,目標可能持有重型武器。"
龔箭補充道:"根據(jù)情報,這個團伙與境外恐怖組織有聯(lián)系,極度危險。我們必須一擊即中,否則打草驚蛇后很難再找到他們。"
"雪禾,"陳善明看向岑旎,"你的任務是提前滲透到這一區(qū)域,"他指向地圖上的一個點,"建立通訊監(jiān)控網(wǎng),為我們提供實時情報。"
岑旎點頭,腦中已經(jīng)開始規(guī)劃設備配置方案。這是她加入紅細胞后第一次獨立執(zhí)行滲透任務,雖然不再需要像臥底時期那樣偽裝身份,但風險絲毫不減。
一小時后,直升機將紅細胞小組投送至邊境線附近。七人迅速分成兩組:岑旎與何晨光先行滲透;陳善明帶領其余隊員在外圍待命。
"記住,"分開前,陳善明拉住岑旎的手腕,聲音低沉,"有任何異常立即撤退,不要冒險。"
岑旎輕輕掙開他的手,嘴角微揚:"遵命,教官。"這個久違的稱呼讓陳善明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叢林中的行進比預期更加艱難。濕熱的氣候讓人喘不過氣,各種昆蟲不斷騷擾,更危險的是隨處可見的毒蛇和陷阱。何晨光在前方開路,岑旎緊隨其后,小心避開可能發(fā)出聲響的枯枝。
"到了。"兩小時后,何晨光停下腳步,指向一處小高地,"那里視野最好。"
岑旎迅速架設設備,微型無人機悄無聲息地升空。很快,監(jiān)視屏上出現(xiàn)了目標區(qū)域的畫面——幾座偽裝得很好的木屋,周圍有武裝人員巡邏。
"發(fā)現(xiàn)目標。"岑旎通過加密頻道向陳善明匯報,"確認有六名武裝人員,東側木屋有強烈熱源反應,應該是制毒場所。"
"收到。"陳善明聲音冷靜,"繼續(xù)觀察,我們一小時后到達指定位置。"
接下來的時間里,岑旎不斷調整設備,獲取更多情報。她發(fā)現(xiàn)毒販們使用了一種特殊的通訊方式——短波無線電,這在現(xiàn)代作戰(zhàn)中已經(jīng)很少見,恰恰避開了她準備的大部分電子干擾手段。
"獵鷹,"岑旎低聲對何晨光說,"我需要靠近些,接入他們的通訊系統(tǒng)。"
何晨光皺眉:"太危險了。"
"否則我們的干擾器效果會大打折扣。"岑旎已經(jīng)收拾好便攜設備,"你留在這里保持聯(lián)絡,我獨自去更安全。"
不等何晨光反對,岑旎已經(jīng)滑下山坡,借著茂密灌木的掩護向木屋靠近。臥底時期鍛煉的潛行技巧此刻派上了用場,她像影子一樣無聲移動,很快到達距離木屋僅五十米的一處灌木叢。
近距離觀察讓岑旎倒吸一口涼氣——毒販的數(shù)量比預想的多,而且裝備精良,除了自動步槍,她甚至看到了火箭筒。更令人不安的是,木屋周圍布置了明顯的防御工事,這不是普通的制毒窩點,而是一個小型軍事?lián)c。
岑旎悄悄啟動信號截獲設備,成功接入毒販的通訊頻率。就在這時,耳機里突然傳來陳善明急促的聲音:"雪禾,撤離!情報有誤,對方有準備!"
太遲了。一名毒販似乎發(fā)現(xiàn)了異常,正持槍向她的藏身處走來。岑旎屏住呼吸,手指緩緩移向腰間的手槍。
千鈞一發(fā)之際,遠處傳來一聲槍響——何晨光精準的狙擊將那名毒販擊倒。但這一槍也暴露了位置,整個據(jù)點瞬間沸騰起來,武裝分子們四散尋找掩體,向槍聲方向還擊。
"行動!"陳善明當機立斷改變計劃,率領小隊發(fā)起突襲。
岑旎抓住混亂的機會,啟動了全頻段干擾器。毒販們的通訊立刻陷入混亂,無法有效組織防御。她看到陳善明如鬼魅般穿過樹林,幾個精準點射就放倒了三名敵人。
"東側木屋!"岑旎通過耳機提醒,"有人員正在銷毀資料!"
陳善明立刻調整戰(zhàn)術:"獵鷹、火烈鳥壓制火力;水牛、龍龍掩護;教導員跟我來!"
岑旎繼續(xù)提供電子支援,同時監(jiān)控全局。突然,她注意到一名毒販繞到了陳善明側翼,正舉槍瞄準。
"雪狼,三點鐘方向!"岑旎大喊的同時,已經(jīng)拔出手槍射擊。
她的子彈擊中了那名毒販的肩膀,使其偏離了瞄準線。陳善明反應極快,一個翻滾躲到樹后,反手兩槍解決了威脅。
戰(zhàn)斗進入白熱化。紅細胞小組雖然人數(shù)劣勢,但訓練有素的配合很快扭轉了局面。何晨光的狙擊壓制了敵方火力點,王艷兵和李二牛的交叉火力讓毒販們抬不起頭。陳善明和龔箭則突入東側木屋,成功控制了正在銷毀資料的頭目。
"清理完畢。"十分鐘后,陳善明的聲音從耳機傳來,"確認擊斃五人,俘虜三人,包括頭目。我方無人傷亡。"
岑旎長舒一口氣,從藏身處站起來。就在這時,異變突生——一名裝死的毒販突然躍起,舉槍瞄準了背對著他的陳善明。
"小心!"岑旎尖叫警告。
陳善明本能地側身,子彈擦著他的手臂飛過。他迅速還擊,擊斃了那名毒販,但另一側又冒出兩名敵人,子彈如雨點般射來。
"撤退!所有人撤退到集結點!"陳善明一邊還擊一邊下令。
小隊開始有序后撤。岑旎通過無人機看到,更遠處有增援的毒販正在趕來。她迅速調整干擾器頻率,制造虛假信號迷惑敵人。
"雪狼,東北方向安全,可以突圍。"岑旎指引著隊友的撤退路線。
大部分隊員已經(jīng)安全撤離,但陳善明和龔箭還在斷后。就在他們即將到達叢林邊緣時,一串子彈從側面襲來,陳善明猛地推開龔箭,自己卻被擊中右胸,重重倒地。
"不!"岑旎的心跳幾乎停止。
龔箭迅速拖拽著陳善明躲到樹后,但敵人火力太猛,兩人被困住了。增援的毒販越來越近,情況萬分危急。
岑旎沒有猶豫。她抓起備用彈匣和醫(yī)療包,沖向交火區(qū)域。何晨光在耳機里急切地呼喊她回來,但她已經(jīng)關閉了通訊。
利用地形和干擾器制造的混亂,岑旎成功迂回到敵人側翼。她冷靜地瞄準,兩槍放倒了最危險的槍手。這一突襲打亂了毒販的陣腳,龔箭抓住機會,拖著陳善明撤到了安全地帶。
"掩護我!"岑旎對趕來的何晨光喊道,自己則沖向陳善明。
子彈在耳邊呼嘯,但她眼中只有那個倒在血泊中的身影。陳善明的作戰(zhàn)服已經(jīng)被鮮血浸透,臉色蒼白如紙,但意識仍然清醒。
"你...不該...回來..."他艱難地說。
"閉嘴。"岑旎撕開他的衣服,迅速進行戰(zhàn)場急救。子彈沒有貫穿,必須立即止血。
龔箭和何晨光組成防線,抵擋著越來越近的敵人。岑旎的手穩(wěn)如磐石,但內心翻江倒?!荒苁ニ?,不能再經(jīng)歷一次那種痛苦。
"堅持住,"她一邊包扎一邊低語,聲音顫抖,"求你了..."
陳善明虛弱地握住她的手腕:"聽...命令...撤退..."
"不!"岑旎的淚水滴在他的臉上,"這次我不會丟下你!"
就在這時,天空中傳來直升機的轟鳴——增援終于到了。武裝直升機強大的火力很快壓制了毒販,隊員們迅速將陳善明抬上擔架。
返程的直升機上,岑旎緊握著陳善明的手,醫(yī)療兵正在進行緊急處理。他的情況很糟,子彈傷及肺部,失血過多,但堅強的生命體征讓所有人都不敢放棄希望。
"他會沒事的。"龔箭拍拍岑旎的肩,"他是陳善明,狼牙最頑強的戰(zhàn)士。"
岑旎點點頭,卻無法抑制內心的恐懼。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明白陳善明對她意味著什么——不僅是戰(zhàn)友、指揮官,更是她無法割舍的另一半。
軍區(qū)醫(yī)院的等待漫長如年。手術燈熄滅后,醫(yī)生走出來,面帶疲憊但神情輕松:"子彈取出來了,沒傷到主要血管。他身體素質好,休息幾周就能恢復。"
岑旎終于讓憋了許久的淚水流下來。
當陳善明被推入病房,她成了第一個獲準探視的人。病房里安靜得只有監(jiān)測儀的滴答聲。陳善明仍在麻醉狀態(tài),面容平靜,胸口纏著厚厚的繃帶。
岑旎輕輕握住他的手,貼在臉頰上。這一刻,她不再是什么特種兵,只是一個害怕失去愛人的女孩。
"我不能再失去你了..."她低聲呢喃,重復著戰(zhàn)場上那句未能說完的話。
"那...就別再...冒險..."虛弱但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
岑旎抬頭,對上陳善明微微睜開的眼睛。麻藥還未完全消退,但他的眼神已經(jīng)恢復了那種令她安心的堅定。
"你醒了!"岑旎又驚又喜,"疼嗎?需要叫醫(yī)生嗎?"
陳善明輕輕搖頭,費力地抬起手,擦去她臉上的淚水:"任務...完成了嗎?"
"完成了。"岑旎緊握他的手,"窩點摧毀,頭目被抓,還繳獲了大量資料。范參謀長說這是重大勝利。"
陳善明微微點頭,隨即皺眉:"你...違抗命令..."
岑旎知道他在指什么:"我救了你的命。"
"太危險..."
"值得。"岑旎斬釘截鐵地說,眼中閃爍著倔強的光芒。
陳善明凝視著她,突然用未受傷的手臂將她拉近。這個動作牽動了傷口,他悶哼一聲,但依然堅定地將她拉入懷中。
"傻瓜..."他在她耳邊輕嘆,呼吸溫熱。
岑旎小心地靠在他沒受傷的一側,聽著他有力的心跳。這一刻,所有的言語都是多余的。他們經(jīng)歷了生死考驗,感情在槍林彈雨中淬煉得更加堅固。
門外傳來腳步聲,兩人迅速分開。龔箭帶著其他隊員走進來,臉上帶著了然的微笑。
"看來我們的指揮官恢復得不錯。"他調侃道,"紅細胞全體到齊,等待下一步指示。"
陳善明試圖坐起來,被岑旎按回床上:"躺著別動!"她的語氣如此強硬,讓其他隊員忍不住偷笑。
"好吧,"陳善明無奈地妥協(xié),"任務報告交給教導員。另外,繳獲的資料要重點分析,我懷疑這個網(wǎng)絡比我們想象的更大。"
"已經(jīng)安排專人處理了。"龔箭匯報道,"初步發(fā)現(xiàn)指向一個叫'黑蜘蛛'的跨國組織,涉及毒品、軍火和人口販賣。"
岑旎和陳善明交換了一個眼神——新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在召喚。但此刻,在這個充滿消毒水味的病房里,他們允許自己擁有這片刻的寧靜與溫情。
窗外,夕陽將云層染成絢爛的金紅色,如同他們共同經(jīng)歷的那些槍火與熱血。未來的路還很長,危險與挑戰(zhàn)不會減少,但只要并肩而行,就沒有什么能夠將他們分開。
岑旎摸了摸眉骨上的眉釘,那是他們故事的見證,也將繼續(xù)見證他們一起走過的每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