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拒絕,卻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MOOON坐落在解放碑附近一條安靜的小巷里,店面不大,卻布置得恰到好處。胡桃木色的桌椅,墨綠色的植物,還有墻上掛著的各式黑膠唱片,透著濃濃的復(fù)古氣息。
推門而入,柔和的爵士樂流淌而出。我的目光立刻被吧臺后的人影吸引——戴了頂黑色的貝雷帽,身上是件挺厚實的黑白千鳥格大衣,正低頭調(diào)制咖啡的男人,是嚴浩翔。
三年過去,他似乎更沉穩(wěn)了,下顎線更加分明,但那雙令人過目難忘的歐式含情眼,依舊如我記憶中般深邃。
"翔哥!"丁程鑫大聲招呼道。
嚴浩翔抬頭,那一刻,我們的目光在空中交匯。他的眼中先是閃過一絲驚訝,隨后歸于平靜,甚至有些冷淡。
"程鑫,"他點點頭,然后看向我,唇角微微勾起,"好久不見,姜來。"
他的聲音依舊低沉磁性,性感煙嗓的沖擊力不亞于迫擊炮,一下子就擊中了我心中最柔軟的部分。
"嗨,"我尷尬地笑了笑,"好久不見。"
"翔哥,給來來泡杯她喜歡的冰美式,加三顆糖。"丁程鑫自然地說著,仿佛我們從未分別,仿佛三年前那場痛徹心扉的分手不曾發(fā)生。
嚴浩翔的手微微一頓,隨即熟練地調(diào)制起來。我不自在地四處張望,正好看到一個發(fā)尾微微卷起,長得像個娃娃的年輕男孩從后廚走出來,手里端著一盤剛出爐的曲奇。
"賀兒?"我脫口而出。
賀峻霖回頭,看到我時眼睛一亮,笑起來露出兩顆兔牙:"姜來!真的是你??!我還以為我眼花了呢!"他快步走過來,給了我一個熱情的擁抱。
"聽說你回來參加周玲的婚禮?要住幾天?要不要來我這里打工?"賀峻霖連珠炮似的問著,活力四射的樣子和三年前如出一轍。
我被他的熱情逗笑了:"只住一周,婚禮結(jié)束就回上海。"
"一周?那也夠賀兒安排一場復(fù)合大作戰(zhàn)了!"賀峻霖大聲說道,然后被丁程鑫一把拉住。
"賀兒,注意場合。"丁程鑫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看看嚴浩翔的臉色。
嚴浩翔面無表情地將咖啡推到我面前:"冰美式,三顆糖。"
我小心翼翼地接過,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那一瞬間的溫度讓我心跳漏了一拍。
"謝謝,"我低聲說,然后忍不住問,"你...還好嗎?"
嚴浩翔定定地看了我?guī)酌耄啪従忛_口:"挺好的,幺幺。"
"幺幺"這個稱呼像一把鑰匙,輕易地打開了我塵封已久的記憶匣子。那是他對我的專屬昵稱,因為我左臉上的小酒窩,他說那像一個小小的漩渦,要把他的心都吸進去。
我低下頭,不敢再看他的眼睛:"那就好。"
"姜來,"嚴浩翔忽然輕聲喚道,"為什么回來?"
這個問題如此直接,讓我一時語塞。是啊,為什么回來?是為了周玲的婚禮,還是為了見他一面?或者,是為了親手將那句未盡的道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