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是瘋了。”昊天低聲附和，語氣中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痛苦，“若不瘋，朕如何眼睜睜看著你，看著你腹中的逆子，成為眾矢之的！”

敖光一愣，罵聲卡在了喉嚨里。他看著昊天，捕捉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復(fù)雜情緒。

“你什么意思？”他問，語氣因困惑而軟了下來。

昊天直起身，卻沒有放開他，只是改為雙手撐在他兩側(cè)，將他困在自己和墻壁之間。他看著敖光，緩緩開口：“你以為那卜算結(jié)果，是誰推出來的？那些鼓噪著要你獻(xiàn)祭的老家伙，你以為他們真正關(guān)心的是什么龍脈氣運(yùn)？不過是覬覦你腹中的龍脈精華，覬覦你，覬覦東海的權(quán)柄罷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輕柔地?fù)崦焦馍n白的臉頰，指尖冰涼。

“你可知，在你來天庭之前，朕便已收到了消息，說是域外邪魔盯上了你，盯上了你腹中的龍脈。他們滲透天庭，操縱卜算，將你推到風(fēng)口浪尖，便是為了引你入局。而那些老家伙，不過是被利用的棋子罷了?！?/p>

敖光徹底呆住了。他從未想過，事情的背后竟是如此波詭云譎。他只看到了那枚玉玦的碎裂，聽到了要他獻(xiàn)祭的聲音，卻未曾去深究，是誰在推動這一切。

“朕毀了玉玦，便是為了讓那些暗處的眼睛看到，朕與你情斷義絕，你已失了朕的庇護(hù)。這樣，他們便不會再將你作為威脅朕的籌碼，會將矛頭轉(zhuǎn)向別處?！标惶斓驼Z，聲音疲憊，“朕知你烈性，若不逼你，你豈會聽朕的安排，偽裝成失寵的樣子？”

“你…你安排了什么？”敖光嗓音干澀。

昊天輕笑一聲，那笑容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寵溺與狠戾：“朕安排了你的‘流放’。三日后，你將‘被貶’回東海，沒有朕的旨意，永世不得再入天庭。而朕，將在天庭設(shè)下絕殺之局，引那些域外邪魔入甕，一網(wǎng)打盡?！?/p>

他撫摸著敖光微微隆起的腹部，眼神溫柔得不像話：“只有你回了東海，回了龍族秘境，有了龍脈的護(hù)持，再加上朕暗中派去的守護(hù)者，你和朕的孩子，才能真正安全無虞。朕要你離開，不是犧牲你，而是……保護(hù)你?！?/p>

敖光感到一陣眩暈，身體軟了下來，靠在了昊天的懷里。無數(shù)種情緒在他心頭翻涌——震驚、后怕、愧疚、以及……無法言喻的酸澀與心疼。

“你…你為何不早說？”他聲音帶著哭腔，緊緊抓住了昊天的衣襟。

“早說？早說你就會乖乖配合嗎？”昊天低頭，吻了吻他的發(fā)頂，“你只會更擔(dān)心，更沖動。朕要的，是你毫發(fā)無傷，而非與朕一同身陷險(xiǎn)境?！?/p>

他將敖光打橫抱起，走向內(nèi)殿的軟榻。方才被摔碎的玉玦，此刻被他輕輕拾起，放在掌心，指尖拂過那兩道斷裂的縫隙，眼神復(fù)雜。

“玉可碎，情不斷?！标惶斓吐曕?，將敖光放在榻上，替他掖好被角，“朕要你回東海，不是放開你，而是將你藏起來，藏在朕的眼皮底下，藏在最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