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動,我來?!彼f著,拿來了工具箱。他蹲在我身邊,認認真真地疏通下水道。那雙平日里用來研究復雜數(shù)據(jù)、寫法律文件、操控精密儀器的手,此刻沾滿了污垢,卻顯得格外有力可靠。
看著他專注的側臉,聞著他身上清冽的草木香,我心底涌起一股難以言說的暖流。這不是契約關系里應有的范疇,但他做了。而且做得那么自然。
“好了?!彼逼鹕?,用紙巾擦了擦手,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謝謝你,宋老師……”我剛想說謝謝,就被他打斷了。
“宋太太,”他語氣里帶著笑意,眼神帶著揶揄,“我們現(xiàn)在是什么關系,你還叫我宋老師?”
我臉頰微熱,心跳又開始不規(guī)律。“……亞軒?!蔽倚÷暤亟辛怂拿?。
“嗯?!彼麧M意地應了一聲,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還有一次,我加班到很晚,回到家已經(jīng)精疲力盡。推開門,客廳的燈亮著,宋亞軒坐在沙發(fā)上看文件。聽到我開門的聲音,他立刻起身迎過來。
“怎么這么晚?”他語氣里帶著明顯的擔憂,仿佛我真的是他一直在等候的妻子。
我剛想解釋,他已經(jīng)眼尖地看到了我手上提著的便利店食物?!坝殖赃@些?”他眉頭輕蹙,但沒有責備,而是接過我手里的東西,又拿起我的包。
“去洗漱吧,我去給你熱點牛奶?!彼f著,就徑直走向廚房。
我站在原地,看著他忙碌的身影,只覺得鼻子有點酸。這是我成年后,第一次有人這樣關心我的飲食起居。這種被照顧的感覺,太溫暖,也太危險了。
我們開始送一些“順手”以外的東西。
我生日那天,他下班回來,手里拿著一束白色的洋桔梗,是我最喜歡的花。沒有蛋糕,沒有大餐,只有一束花,和一句輕描淡寫的“生日快樂,許梔?!?/p>
我說不上是感動還是失落。契約夫妻,大概也就止步于此吧。
然而,當他將花遞給我時,我注意到花束里夾著一個精致的絲絨盒子。打開一看,是一枚小巧的胸針,是我之前隨口提到過很喜歡的一個設計師的作品。
“這是……?”我抬頭看向他。
“上次聽你說起,覺得你戴起來會很好看?!彼Z氣平靜,但耳根卻有點泛紅。
那一刻,我確定,他不是“順手”買的,而是記住了我的喜好,特意準備的。
我也在他忙碌的項目攻堅期,給他送去了親手做的便當。雖然我的廚藝不精,但好歹是自己做的。他打開便當盒,看到里面五顏六色的菜肴,明顯愣了一下。
“這是……你做的?”他問,聲音里帶著不易察覺的驚喜。
“嗯。你最近太忙了,別總吃外賣?!蔽矣行┎缓靡馑肌?/p>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那一眼里有太多復雜的情緒,最終都化作了一個溫柔的笑容。“謝謝,許梔?!?/p>
他沒有多說什么,但那天晚上,我在他書房門口放的保溫杯里,發(fā)現(xiàn)了洗干凈的便當盒,旁邊壓著一張新的紙條:“很好吃。下次可以多做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