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歇斯底里地吼著,胸口劇烈起伏。
張真源沉默地看著我,眼底是深切的無力和悲傷。"可生活總要繼續(xù),你不能永遠(yuǎn)活在回憶里,這不公平,對你,對浩翔都是。"
"公不公平,我自己說了算!"我倔強地別過頭,"他的星星隕落了,我的夜空,就再也不會亮了。"
雨越下越大,我渾身濕透,卻感覺不到冷。也許是心已經(jīng)麻木了。
"如果…如果當(dāng)初我沒有拉他來這個鬼地方看什么流星雨,如果我沒有任性地一定要在雷雨天出門…"我喃喃自語,聲音被雨聲吞沒。
"那不是你的錯,溫祤。"張真源艱澀地開口,"那是意外。"
"意外?"我冷笑,"是用他的命換來的我的平安,這樣的意外,我寧可不要!"
我推開張真源,踉蹌著沖出天文臺,任憑雨水沖刷著我的臉頰。也許,只有這樣,才能稍微稀釋一點點心臟被掏空般的痛楚。
03
嚴(yán)浩翔,是全世界最懂我,也最會用他的方式來愛我的人。
我們一起長大,從穿著開襠褲在院子里搶玩具,到穿著校服在課桌下偷偷傳紙條。他總是那個表面上看起來拽拽的、玩世不恭,私下里卻會把剝好的蝦肉默默放在我碗里的人。
記得高二那年,學(xué)校組織天文觀測活動,我因為低血糖差點暈倒,是他不由分說地把我背了半座山,下來后還被教導(dǎo)主任訓(xùn)斥"不成體統(tǒng)"。
他卻只是揉揉我的頭發(fā),用他那特有的低沉煙嗓說:"小祖宗,下次不舒服要早說,嚇?biāo)牢伊酥恢溃?
他笑起來的時候,頰邊會有兩個淺淺的小括號,盛滿了陽光。
那時我才后知后覺,原來我對這個竹馬的心思,早就不僅僅是"哥們兒"了。
我開始在意他和其他女生說話,開始在他打籃球時偷偷在場邊看,開始在他睡眼惺忪地抱怨作業(yè)太多時,悄悄幫他劃好重點。
而他,也總能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出現(xiàn)。
"溫祤,這道題你又錯了,笨不笨啊你。"他敲敲我的額頭,語氣嫌棄,嘴角卻噙著笑。
"嚴(yán)浩翔你才笨!我這是策略性失誤!"我鼓起腮幫子反駁。
他低低地笑出聲,然后湊近我耳邊,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嗯,我的小祖宗說什么都對。不過,下次再'策略性失誤',罰你…罰你陪我看一晚上星星,不許耍賴。"
他的氣息拂過耳畔,溫?zé)嵊謺崦痢N业男奶谀且豢搪┨艘慌摹?/p>
原來,那些被我小心翼翼藏起來的情愫,他全都看在眼里。我們,是雙向的奔赴。
04
十八歲生日那天,嚴(yán)浩翔說要給我一個特別的驚喜。
放學(xué)后,他神神秘秘地拉著我,一路到了我們常去的那個廢棄天文臺。
黃昏時分,夕陽的余暉給天文臺鍍上了一層溫柔的金色。他從背包里拿出一個小小的絲絨盒子,打開,里面是一條銀色的項鏈,吊墜是一顆小小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