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別過臉,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這個秘密被揭露的感覺,既讓人恐懼又有一絲解脫。
"雨晴,"他認真地說,聲音很輕,"你不能再這樣下去。家庭暴力是犯法的,我們可以向學校反映,或者直接報警..."
"不行!"我?guī)缀跏呛俺鰜淼模?你不明白,如果他被抓走了,我就真的無處可去了。"
"那至少讓我?guī)湍悖?他堅持道,"我家可以..."
"不,"我打斷他,"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能處理。"
賀峻霖不再說話,但他的眼神告訴我,他并不會就此罷休。
下午的體育課,我以身體不適為由坐在了場邊。賀峻霖帶隊比賽,他在球場上矯健的身影與平日溫和的形象大相徑庭。陽光下,他的笑容明亮而耀眼,是我這樣的人永遠無法企及的光芒。
"他不會真的喜歡你,"突然,李薇坐到了我身邊,聲音中帶著明顯的惡意,"賀峻霖只是太善良了,可憐你而已。"
我沒有理會,繼續(xù)看著遠處的球場。
"聽說你爸是個酒鬼,經(jīng)常打你?嘖嘖,真可憐,"她假惺惺地說,"但你知道嗎,像賀峻霖這樣的優(yōu)等生,家里條件又好,怎么可能真的喜歡你這樣的人?等他玩膩了..."
"夠了,"我疲憊地說,"你說的這些,我比你更清楚。"
她愣住了,顯然沒料到我會這樣回應。
"那你還纏著他?"她有些不解。
"我從來沒有纏著任何人,"我淡淡地說,"是他主動接近我的。但你放心,我不會拖累他太久。"
說這些,我起身離開。內心深處,我知道李薇說的部分是對的。賀峻霖的善良和同情心讓他向我伸出了援手,但我們的世界本就相差太遠。我不能讓他的光芒因我而暗淡。
十月中旬,學校組織秋游活動。我本打算請假不去,但賀峻霖幾乎是用懇求的眼神說:"去吧,換個環(huán)境,會讓心情好一點的。"
我不忍拒絕,最終還是參加了。目的地是郊外的一個森林公園,秋日的陽光灑在金黃的落葉上,溫柔而靜謐。
班上的同學三五成群地走在林間小徑上,歡聲笑語不斷。只有我和賀峻霖走在隊伍的最后方,與前面的喧囂保持著一段距離。
"你看,"他指著一片特別金黃的銀杏林,"很美,對吧?"
"嗯,"我輕聲回應,"很美。"
"上次看到你笑還是小學的時候,"他突然說,"那時候我們一起參加科學展,你的星球模型得了第一名,記得嗎?"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那個模型是母親幫我做的,我們一起查資料,一起動手,她教我如何將水星、金星、地球排列得更加精確。那時候的我,還會笑,還相信世界是美好的。
"那已經(jīng)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低聲說,"一切都不一樣了。"
"但你對星空的熱愛應該沒變吧?"他敏銳地問,"我記得你房間那個星空投影儀,你媽媽送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