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彼Z氣不容拒絕，已經(jīng)開始把碗碟疊在一起。
我只好隨他去了。在廚房，他笨拙地幫我把碗沖掉殘渣，然后放進洗碗機。他的手指修長有力，但洗碗的動作卻帶著一股生疏感，看得出他平時不怎么做這些。
“你平時……在部隊也自己做飯嗎？”我找話題。
他搖了搖頭：“部隊有食堂?！?/p>
“哦……”又沒話了。
洗碗，他站在廚房里，高大的身軀幾乎把我的小廚房塞滿了。我不知道該讓他干嘛，他好像也不知道該干嘛，兩人就這么沉默地站著。
最后還是他先開口：“我去洗澡了?！?/p>
“好?！?/p>
等他進了浴室，我一個人坐在客廳里，感覺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不適應(yīng)。家里多了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個如此陌生的“親人”，感覺非常奇怪。
他洗澡很快，帶著一身熱氣和水汽出來，頭發(fā)有些濕。他看了看我，然后走到沙發(fā)另一頭坐下，拿起遙控器打開了電視。
電視里正在播新聞，他看得認真，坐姿筆挺，即使在家里也帶著一股軍人的風(fēng)骨。我拿出手機，刷著朋友圈，心不在焉。
九點半，他關(guān)掉了電視。我抬頭看他，他看著我，眼里帶著一點……猶豫？
“時間不早了，休息吧。”他說。
“哦，好?！蔽覒?yīng)著，然后站起身，準備回我的主臥。
我往主臥走，他卻站著沒動。我疑惑地回頭看他。
他站在那里，看著我，然后又看了一眼緊閉的次臥門，眼神里露出一種糾結(jié)。
“那個……今天第一天，我不習(xí)慣睡次臥?！彼曇舻偷偷模袷桥鲁车轿?。
我的臉瞬間紅了。他這是什么意思？他想睡主臥？和我……一起睡？
我站在主臥門口，手放在門把手上，進退兩難。
他見我不說話，似乎更緊張了，語氣帶著點小心翼翼：“如果你實在不習(xí)慣，那我還是睡次臥……不過，我們是夫妻，總不能一直分房睡吧？”
他說的沒錯，我們是夫妻。但兩年的疏離，讓“夫妻”這兩個字在我聽來是那么的沉重和諷刺。
我深吸一口氣，推開了主臥的門：“進來吧?！?/p>
他似乎松了一口氣，但腳步依然有些遲疑。他走進房間，在離我?guī)撞竭h的地方站定。
主臥里彌漫著我的味道，淡淡的花香。床頭柜上放著我睡前看的書，地上是我換下來的睡衣。一切都帶著強烈的個人印記，而他站在這個空間里，顯得格格不入。
我指了指衣柜：“里面有新的被子枕頭，衣柜空了一半，你可以放東西?！?/p>
“謝謝?！彼曇艉茌p。
我拿出睡衣，對他說：“我去浴室了?！?/p>
我在浴室里磨蹭了很久，洗澡、敷面膜、吹頭發(fā)，平時半小時能搞定的事，今天花了一個多小時。我不知道該怎么面對，怎么同一個兩年只見過三面的男人同處一室，同睡一張床。
等我磨蹭著出來，房間里的燈已經(jīng)關(guān)了，只留了一盞昏黃的床頭燈。他已經(jīng)躺在了床上，背對著我，一動不動，像是一尊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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