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幾乎是秒回。

【好?！?/p>

只有一個簡單的字，卻讓葉灼華的心跳快得要沖出胸腔。

周六下午，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在紅磚墻上，像流淌的金色液體。葉灼華提前來到藝術(shù)區(qū)，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坐下。她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聽著遠處傳來的薩克斯聲，努力平復(fù)內(nèi)心的緊張。

馬嘉祺來了。他穿著一件簡單的白色襯衫，牛仔褲，是他第一次帶她來這里時的休閑裝扮。他瘦了些，眼底的烏青還在，但眼神卻異常清澈和堅定。

他走到葉灼華面前，沒有坐下，只是安靜地站著。他沒有帶那本速寫本，也沒有帶任何與藝術(shù)相關(guān)的物品。他看起來，就像一個普通的、來赴約的男人。

“你來了。”葉灼華先開了口，聲音有些干澀。

“我來了?！瘪R嘉祺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溫柔，“謝謝你愿意給我這個機會?！?/p>

葉灼華抬起頭，直視他的眼睛：“馬嘉祺，我想知道，你現(xiàn)在做的一切，是因為愧疚，還是因為……真的愛我？”她將心底最深處的疑問拋了出來，帶著一絲顫抖。

馬嘉祺在她面前緩緩蹲下，這樣兩人的視線便齊平了。他伸出手，想握住她的，但猶豫了一下，最終只是將手放在離她不遠的地方。

“灼華，我曾經(jīng)以為我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愛著什么。”他緩緩開口，聲音里帶著自嘲，“我把對藝術(shù)的追求，對美好事物的向往，以及對過去的一種不甘心，都混淆在了一起。沈桃之對我來說，是那種藝術(shù)理想的化身，她身上的光環(huán)，讓我覺得她遙不可及，也讓我將對她的懷念變成了一種執(zhí)念?！?/p>

“當(dāng)我遇到你，你的名字，你對藝術(shù)的感知，你身上的某些特質(zhì)，都讓我看到了那種熟悉的光。我像個傻子一樣，以為抓住了過去的影子，就能填補心里的空缺。我把你帶到這里，和你說那些話，其實都是在我內(nèi)心深處，無意識地，在試圖重現(xiàn)過去的某些場景。”

“我承認，那一刻，我的確沒有全分清楚。”他看著葉灼華，眼神真誠得讓人無法回避，“但灼華，請你相信我。即使帶著那些可悲的影子，我對你的心動，對你的好，對你的寵愛，都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和你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是我近幾年來最開心，最放松的時候。你的笑容，你的聲音，你為一個小設(shè)計稿抓狂的可愛模樣，你吃到喜歡的東西時像小饞貓一樣的滿足表情……這些都是屬于葉灼華的獨一無二的瞬間。那些速寫本里的畫，是我在你離開后才開始畫的，那時我才意識到，我之前對你的觀察有多么粗淺。我以為我了解你，愛的是你，卻連你最真實的樣子都沒有好好描繪過?！?/p>

“直到你離開，我才徹底醒悟?！瘪R嘉祺的聲音有些哽咽，“我失去的不是一個像誰的替身，我失去的是你——葉灼華。我才發(fā)現(xiàn)，相比起記憶中那個模糊的影子，我更害怕失去的是你真實的存在。那種空虛感，那種無法呼吸的痛苦，讓我清楚地知道，我愛你，愛的是你這個人，不是任何別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