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后面的計劃,誰都沒有說。
小時候因為最好的朋友是個耀眼的異性,我獨處和自我消化的時間,會比同齡的女孩多一些。長大之后,對嚴浩翔的心思不再單純,我更沒辦法心安理得地每天和他黏在一起,享受他那些細致入微的照顧。
我當然享受朋友們帶給我的快樂和熱鬧,但我不害怕孤單。
但我從來沒有想過,隔著12個小時的時差和半個地球的距離,嚴浩翔會為了我,在我生日那天,算準時間打來越洋電話。
那是我去M國后的第一個冬天,也是我的生日。
往年的這個時候,我們四個早就一起吃了熱氣騰騰的火鍋,計劃著去哪里滑雪,或者泡個溫泉。
但我來了M國,這個冬季漫長而寒冷的國度讓我有些不適應,很早就向感冒病毒繳械投降。
因為語言和生活習慣的差異,初期并不順利,生日這天又恰逢課程小測,成績不理想。
發(fā)了條只有他可見的朋友圈,配圖是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文字是"今天諸事不宜,只想吃碗熱湯面"。
我不知道怎樣才能顯得不那么狼狽。
我太驕傲了,向來只愿意把光鮮亮麗的一面展示給別人看。
電話接通的時候,我正裹著毯子在公寓里瑟瑟發(fā)抖,聽到他聲音的瞬間,我愣住了。強忍著鼻酸,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和平時一樣。
"你怎么……會打電話過來?"
那是我記事之后,第一次在他面前聲音哽咽,眼眶迅速發(fā)紅。
"來祝某個小壽星生日快樂,順便問問想不想吃我親手煮的長壽面。"
電話那頭,傳來他低沉帶笑的聲音,還有隱約的油煙機聲。他應該是算好了時差,特意早起,在我這邊還是深夜的時候打來的。
我靠在沙發(fā)上,聽著他在電話那頭絮絮叨叨地"指揮"我照顧好自己,多穿衣服,按時吃飯,別熬夜。我質(zhì)疑地問他:"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這些道理我都懂。"
"有我提醒,總歸比你自己硬撐著要好很多。"
嚴浩翔的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又或者說,是縱容。
"還不都是因為你從小就愛操心。"
看著窗外依舊漆黑的夜空,我心里有些委屈。
其實我的獨立,更多的是一種姿態(tài),一種不想被他看輕的堅持。
他這樣的關(guān)心,讓我覺得一直以來執(zhí)著追求的所謂獨立,好像都成了笑話。
他怎么會懂我的感受?
電話那頭,嚴浩翔似乎察覺到我的沉默,輕輕笑了一聲,我?guī)缀跄芟胂蟮剿丝虦厝岬拿佳邸?/p>
"嗯,可能習慣了,一直慣著你。"
真的很犯規(guī),他到底知不知道,這樣的話有多撩人?
嚴浩翔在那之后,時常會和我分享一些他大學專業(yè)課的趣事,或者新做的項目進展。他在這邊也有一些通過學術(shù)交流認識的朋友,偶爾會拜托他們給我?guī)б恍┘亦l(xiāng)的零食。
我總覺得麻煩別人,卻又能敏感地意識到他這樣做的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