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同學(xué)的臉色驟然一沉,眉毛擰成了一條直線,聲音壓得低到幾乎要融入夜色:“你聽過沒?地下室陰涼,不是因為地勢低,而是……死過不少人?!彼Я艘麓?,停頓片刻,像是在琢磨用什么詞才最合適,又像是怕自己說漏了嘴。
“就說我們這次去的地方——我家熙暮園吧?!彼p咳一聲,眼神游移不定,指腹摩挲著書包肩帶,“200*年的時候,有個姓黃的男人,他女兒就在我們小區(qū)被一個專干偷雞摸狗勾當(dāng)?shù)哪腥恕饶巧?,然后殺了?!彼暮韲滴⑽L動了一下,嗓音細(xì)若蚊吶,“不過這事兒到底是不是真的,誰也說不清。但黃先生認(rèn)定的那個兇手,從審訊室出來第二天就失蹤了。再找到他的時候,人已經(jīng)吊死在黃先生家地下室的倉庫里了。
至于黃先生嘛,早因為女兒的事瘋了,案子就這么不了了之?!彼Z氣平淡,卻透著一股寒意,像冰渣子一樣扎進(jìn)人的骨縫,“聽說他老婆難產(chǎn)死了,女兒生下來后,他一直挺討厭那個丫頭??墒呛髞?,他又成了街坊鄰居口中最疼女兒的父親,簡直跟變了個人似的。
但詭異的是,黃先生瘋了沒多久,小區(qū)里就開始陸續(xù)有人不見了?!彼穆曇舾土藥追郑坪踹B空氣都變得黏稠了起來,“直到有人報警,說是每次從地下室經(jīng)過,都能聞到黃先生倉庫里飄出的一股若有若無的臭味。
警察破門而入時,黃先生正蹲在地上喃喃自語:‘怎么可能有臭味呢?我一清醒就馬上打掃了,這是我女兒最喜歡待的地方啊?!彼7轮S先生的語調(diào),聲音忽高忽低,聽得人毛骨悚然,“他偶爾還能清醒一下,不過一周也就那么一次。
警察搜查了整個倉庫,可愣是沒找到臭味的來源。最后測量才發(fā)現(xiàn),倉庫面積居然比原來小了不少。那股臭味,是從墻壁里傳出來的。
僅墻上就挖出了九具無頭尸體。
面對質(zhì)問,黃先生一臉驚慌失措,甚至帶著幾分歇斯底里的尖叫:‘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他的嗓門尖銳得仿佛能劃破耳膜。
警察懶得搭理他的辯解。失蹤的人一共十三個,還有四個下落不明。最終,在地下更深處,他們找到了剩下的四具無頭尸體。
而黃先生在審問中,與女兒的關(guān)系也被揭露了出來——不僅僅是父女,更扭曲的是,他竟認(rèn)為自己是女兒的‘愛人’?!?
“等等!”易映然瞪大雙眼,臉上的表情崩裂開來,“什么玩意兒?父女?好惡心!這事兒不會是真的吧?”
女同學(xué)攤了攤手,語氣懶散:“誰知道真假呢,反正是聽小區(qū)里的大爺大媽講的。不過,200*年那會兒,我們小區(qū)的房價確實暴跌了不少。”
男同學(xué)湊過來,滿臉急切:“快說后續(xù)啊!打斷別人講瓜真的很吊人胃口啊喂!”
易映然瞥了他一眼,伸手做了個拉鏈的動作,比了個OK表示不會再插嘴。
女同學(xué)清了清嗓子,繼續(xù)道:“因為女兒和去世的妻子長得十分相似,所以每當(dāng)黃先生看到女兒的模樣露出與妻子兩分神似的時候,他就異常迷戀她。而且,每次發(fā)病時,只要見到男的,他都會認(rèn)定那個人是殺害他愛人的兇手。
他女兒死的那天剛好滿十四歲,而他原本準(zhǔn)備殺夠十四個‘兇手’,然后殉情。
警察問他怎么砍下那些人的頭顱,以及為什么要將尸首分離。
黃先生聽了嗤笑一聲,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很簡單啊,從頸骨間看就行。我愛人以前學(xué)醫(yī)的,我當(dāng)然知道怎么做。至于為什么要把頭砍下來……’他聳了聳肩,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可能是我把他們砌進(jìn)水泥墻里的時候,他們的眼睛嚇到我了。’
警察深吸了一口氣,極力平復(fù)心中的怒火:‘死者的頭在哪?’
黃先生歪了歪頭,手指向天花板的方向:‘你可以在我倉庫門前抬頭看一下管道上就知道了,不過只有骨頭了,肉都被我處理掉了。’
……等警察重返現(xiàn)場再次審問他時,他的臉上掛著一絲古怪的微笑。
‘兇手從始至終只有一個,黃先生,兇手現(xiàn)在并沒有死。’
黃先生挑了挑眉,嘴角揚起挑釁的弧度:‘是誰啊~?’
‘你。’”
正當(dāng)女同學(xué)講得起勁時,司機突然踩下剎車:“小朋友,前面施工,我不好過去,你少給點錢也行?!?
車還沒開到她家樓下,距離還差六七百米。
女同學(xué)皺了皺眉,不解道:“師傅,你繞個路不行嗎?我可以多付錢的?!?
司機抹了一把額頭上根本不存在的冷汗,聲音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慌亂:“實在不行,我給你免車費行不?我是真不敢送你去地下室那兒啊?!?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不是兒,師傅你真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