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河覺得,人真的是奇怪的生物。父母身亡時,他沒哭;被摯友背叛時,他也沒哭;倒是現(xiàn)在,被對方一句“我來接你”惹到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他哭得實在是太兇了,以至于現(xiàn)在難受的拼命打嗝兒。
白徵沒有嫌棄他,只是輕柔的拍了拍對方的背,隨后說道“好些了嗎?”
血河揉了揉哭的有些通紅的眼睛,別扭的轉(zhuǎn)過身背對著白徵。
太丟臉了,居然在一個素不相識的人面前掉眼淚,還哭到打嗝。實在是...太尷尬了?。。?!
白徵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得小少年生氣了,下意識想要開口安慰對方,但看到血河緊皺的彎月細(xì)眉后,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從小就接觸的高等教育,身邊的人都是溫文爾雅,謙遜有禮。甚至在他接管了父親的公司企業(yè)后,所有的員工也是對他畢恭畢敬,從來都沒有人在他面前哭過。
白徵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他并非嬌生慣養(yǎng),也不是什么“冷血動物”,只是他真的從來都沒有哄過別人,尤其還是哄一個比他歲數(shù)大的人。
片刻后,他伸出手摟住血河,溫柔的摸了摸對方的頭。
“不哭了,嗯?”
血河整個人頓時僵住了,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說實話,他已經(jīng)快十多年沒和別人有過親密接觸了。只記得最后一次有人抱他,是在十一歲,他溺水掉入河中,那個人游到他身邊,用力拖著他往岸邊游。
昏迷前一刻,他意識模糊的喃喃著,奮力睜開眼,卻也只看見那雙一閃即逝的眼睛。
對方的眼眸漆黑,眼尾的皺褶不是很明顯,睫毛又翹又長,美得驚艷,也讓人記憶深刻。
他鬼使神差的抬頭望向眼前的人,莫名的感覺對方和記憶里的那個人出奇的相似。
血河吸了吸鼻子,有些哽咽地開口:“誰,誰哭了...”
白徵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聲音像是冬至飄落的第一片雪花。
白的通透,也讓人見之不忘。
“好,小哭包,是我哭了行嗎?你行行好,哄哄我好不好,嗯?”
“……”
“神經(jīng)...”
血河抹干眼淚,有些猶豫的看了白徵一眼。似是察覺到了他的沉默,白徵適時開口道
“有什么想說的就說吧。”
血河憋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開口道:“為什么?”
為什么要趕盡殺絕?為什么要打壓血家?為什么派人暗殺我父母?又為什么...要來找我……
白徵沒有開口,氣氛冷淡下來。
見此,血河沒有再說什么,自嘲的笑了笑。
也對,說不定人家只是心血來潮,想要捉弄自己。不然怎么會不開口解釋呢。
思即此處,他厭惡的開口道:“如果沒有事的話,請滾吧,階下徒,哪里配得上和您那么高貴的人講話。”
白徵趕緊拉住想要走的血河,猶豫了一會,還是開口道:“我現(xiàn)在還不能回答你這個問題,再等等,過段時間我一定告訴你答案?!?/p>
血河面無表情的看著對方,像是在看一個笑話。
白徵堅定的說:“你相信我,我不會騙你的...相信我,好嗎?”
血河沒有說話,只是身體不在抗拒對方的接觸了。白徵松了一口氣,拉著對方往車庫的方向走去。
血河有些懵。
“干嘛?”
“我們回家?!?/p>
“什么?”
血河覺得自己好像幻聽了。
白徵回過身,注視著這個比自己還高的少年。
“我們回家,回...我們的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