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鏡靈背叛

魂火林內，沈無舟與林晚背靠背，在洶涌如潮的亡魂與歸墟追兵中苦苦支撐。沈無舟手中銀鏈如銀蛇狂舞，鏈尾掃過之處，幽藍魂火被攪碎成點點星光；林晚掌心的凈魂火凝成火鞭，每一次抽打都在歸墟追兵身上騰起焦黑的煙霧。但隨著時間流逝，兩人身上的傷口不斷增多，鮮血滴落地面，竟讓原本幽藍的魂火染上了妖異的猩紅。

“小心！”沈無舟猛地將林晚拽到身后，一支淬毒的骨箭擦著她的耳畔飛過，“噗”地釘入身后的魂火樹。樹干上鑲嵌的記憶晶體瞬間炸裂，迸濺的碎片中，蘇墨陰森的笑臉一閃而過。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林晚發(fā)間突然亮起一道銀光，那只曾在關鍵時刻相助的鏡靈從她發(fā)絲中緩緩浮現(xiàn)。

鏡靈通體晶瑩剔透，宛如一塊無瑕的美玉，鏡面流轉著細碎的流光，本該是守護之姿的它，此刻卻懸浮在兩人頭頂，周身縈繞著詭異的黑霧。鏡靈鏡面映出的不再是激烈的戰(zhàn)場，而是密密麻麻、不斷蠕動的歸墟咒文。沈無舟瞳孔驟縮——這鏡靈，正是千年前他封印窮淵時，林晚贈予他的靈器“照心鏡”所化。

“你在做什么？！”沈無舟的銀鏈下意識朝鏡靈揮去，卻在觸及對方的剎那，被一層泛著幽紫光芒的無形屏障彈開。鏡靈發(fā)出空靈的笑聲，聲音中卻帶著不屬于它的陰冷與扭曲：“主人，歸墟大人許諾，只要我?guī)Щ亓滞砉媚锏撵`蝶，便幫我重塑完整的器靈之身?！辩R靈的聲音回蕩在魂火林中，與亡魂的嘶吼交織在一起，說不出的詭異。

林晚踉蹌著捂住胸口，腕間的噬淵紋瘋狂跳動，仿佛有什么東西要破土而出。她的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不可能...你明明是我的...”話未說完，鏡靈突然化作一道銀光，如閃電般直取她發(fā)間的金色靈蝶。沈無舟不顧一切地撲過去阻攔，卻被鏡靈釋放出的記憶牢籠困住。無數(shù)畫面在他眼前炸開：鏡靈躲在暗處，目睹他“殺死”林晚時冷漠的眼神；在忘川河畔，看著他喝下忘川水時無動于衷的模樣；還有與蘇墨密會時，鏡靈眼中閃爍的貪婪與欲望。

“原來從始至終...你都在監(jiān)視我們。”沈無舟的聲音帶著血絲，記憶牢籠的鎖鏈如活物般滲入他的皮膚，灼燒著封印在體內的神力。劇烈的疼痛讓他幾乎站立不穩(wěn)，但他的眼神卻愈發(fā)堅定。鏡靈成功奪走靈蝶的瞬間，林晚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她的靈魂仿佛被生生扯出一塊，整個人踉蹌著跪倒在地，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靈蝶是開啟歸墟之眼的最后鑰匙，你們真以為能逃出宿命？”鏡靈的鏡面映出蘇墨緩緩走來的身影，他黑袍下露出的機械手臂閃爍著寒光，每走一步，地面都留下焦黑的印記，“千年前我就該毀了這只靈蝶，若不是師尊你固執(zhí)地將它封入林晚姑娘的靈魂...”蘇墨的聲音充滿了怨恨與瘋狂，他舉起手中的權杖，指向沈無舟和林晚，歸墟追兵們得到命令，再次如潮水般涌來。

沈無舟拼盡最后力氣，將銀鏈刺入記憶牢籠。鮮血順著鏈身流淌，在地面繪出古老的封印陣。他想起老龜臨終前的警告，無念墟本就是吞噬記憶的熔爐，而鏡靈，不過是歸墟安插的棋子?！跋胍`蝶，先過我這關！”他的怒吼震碎了部分記憶鎖鏈，掌心燃起的凈魂火竟與林晚的產生共鳴，兩簇火焰在空中交織，形成一道巨大的火墻，暫時逼退了逼近的追兵。

然而，鏡靈將靈蝶高高舉起，蝶翼散發(fā)出的光芒與歸墟之眼方向遙相呼應。整個魂火林開始劇烈崩塌，地面出現(xiàn)一道道猙獰的裂縫，幽藍的火焰化作吞噬一切的漩渦。蘇墨大笑著張開雙臂：“就讓這無念墟，成為你們的葬身之地！”林晚掙扎著爬向沈無舟，她的視線逐漸模糊，身上的力量在快速流逝。但在最后關頭，她看到鏡靈鏡面閃過一絲猶豫——那瞬間，映出的分明是千年前她將照心鏡贈予沈無舟時，鏡靈眼中的祝福與不舍。

沈無舟強撐著傷痛，一把將林晚護在懷中。他看著鏡靈，聲音低沉而堅定：“照心鏡，你若執(zhí)迷不悟，終將萬劫不復！”鏡靈微微顫抖，鏡面的咒文也隨之晃動，似乎在內心的掙扎中產生了動搖。可就在這時，蘇墨手中的權杖爆發(fā)出耀眼的黑光，擊中鏡靈。鏡靈發(fā)出一聲悲鳴，徹底被黑暗吞噬，堅定地執(zhí)行起奪取靈蝶、開啟歸墟之眼的任務。

歸墟追兵們在蘇墨的指揮下，組成詭異的陣法，朝著沈無舟和林晚步步緊逼。四周的魂火瘋狂暴漲，將兩人包圍在一片火海中。沈無舟知道，他們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他低頭看著懷中虛弱的林晚，輕聲說道：“別怕，就算拼盡最后一絲神力，我也會護你周全。”林晚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點了點頭。在這絕境之中，兩人的手握得更緊，心中的信念也愈發(fā)堅定，他們誓要與歸墟抗爭到底，守護彼此，守護世間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