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深深的無力感,眼前視野越來越模糊,像掉進了深海,冰冷刺骨
呼吸不上來了…沒人會來救她,生來如此
她的眼皮沉重,看著眼前的光離自己越來越遙遠。忽的,在閉眼最后一秒,一只大手朝她伸來,修長漂亮,還有些薄繭,它撥開了冰涼的海水,精確的托著她的脖頸,將人帶出去了
她看不清那人是誰,只感覺那只手很溫暖熾熱、有力,后來她在父母震驚的目光中走向房間--發(fā)病竟然瞬間好了?!
回憶到此為止
朝歲又漸漸睡著了,這已經(jīng)是一個星期前的事情了,原委有些模糊,不過她也不在意
這一夜似乎特別漫長,雨還在下,洗刷著這個污穢的世界。
她又一次醒來了,客廳的聲音已經(jīng)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詭異的寂靜
一股恐懼感爬上心頭,朝歲不敢睜眼,睡前自己是開著臺燈的,按理說,現(xiàn)在就算是閉著眼睛也應(yīng)該感受到刺眼的光,可是現(xiàn)在…眼前竟然一片黑暗!那么,就是有人站在床頭擋住了那束光。
不會是爸媽,她每天睡覺都會鎖門,在一個月前父親發(fā)病舉著水果刀站在她的床頭時,她就養(yǎng)好了這個習(xí)慣。所以“他”絕對不是父親,那是誰?他一直躲在這里嗎?
她聽到了自己的心臟因為過度緊張而跳動的聲音
砰,砰,砰……在黑夜里格外清晰
耳邊傳來低沉的輕笑
一只滾燙的手伸進被子,往上,精準(zhǔn)的掐住了她的脖頸,輕輕摩擦,直到白皙的脖頸微微泛紅
太燙了…還有一股鐵銹的味道,她壓住內(nèi)心的恐懼,卻還是害怕的顫抖
手的主人好像感覺到了什么,頓了頓,隨即輕笑一聲:“醒了么?”溫?zé)岬臍庀姙⒃诙曇舻统梁寐?,卻讓人不寒而栗。
她努力的裝睡,卻也知道為什么客廳沒有聲音了…應(yīng)該是都死了…
那一瞬,她沒有傷心、恐懼、害怕,心中竟然有一絲絲的喜悅和興奮?終于死了,她終于是一個人了么,不用為了他們而和同學(xué)打在一起
再也沒有人,站在床頭拿刀比劃她的脖頸了…那只滾燙的手突然開始用力,慢慢收緊。似乎想將她掐死
也好…社會上少了他們一家只好不壞。釋然后她微微抬起脖子,露出纖細的脖頸,仿佛輕輕一折就可以斷裂
脖子上的那只手怔愣了一瞬,停了下來,他彎下腰,耳邊的呼吸聲也越來越重,潮濕粘膩,就像午夜的雨絲,他突然不想殺她了
朝歲不解,為什么停了,她慢慢睜眼,眼前的人消失了,已然不知去向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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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過一夜的暴雨,房間里的空氣很潮濕,微微透著雨后的霉味,久散不去
朝歲下床走到鏡子面前,脖子上有微微的紅印,昨晚的事情是真實的…她伸手撫摸一會,幸好,不怎么痛
已經(jīng)是早上九點了,樓道里的血腥味太重,幾個領(lǐng)居阿姨看到遍地的血,快嚇得暈過去,他們顫顫巍巍的報了警
警察將唯一的幸存者朝歲帶走,他們詢問的問題,她要么就是搖頭要么就是點頭。站在一旁的警察小李低聲朝陸刑警說了什么:“她有精神病史,你問不出什么的……”朝歲猛地抬頭,目光死死的盯著他,仿佛要將人盯出個洞來
至于她為什么不說出昨晚發(fā)生的事情,因為她懶,懶得說,她恨他為什么殺了他的父母卻不殺了她,要將她一個人孤零零的留在這個世界上
明明她已經(jīng)給了能殺死她的最好時機不是嗎?
想不通
警察似乎也不想管什么,畢竟死掉的只是兩個患有精神疾病的人,他們甚至算得上社會的危險份子,況且就算是朝歲殺的,按照她的病情來看,也做不了牢
幾個人嘻嘻哈哈的將人放走了
走出警局時,天已經(jīng)微微泛出淺紅的晚霞,照亮了朝歲蒼白的小臉,因為長期營養(yǎng)不良和一星期的宅家生活,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看到過這么美好的日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