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霧在教室里翻涌，像是有生命般纏繞著懸浮的課桌。

我縮在最后一排，把《高等邪神禮儀課本豎在面前，眼睛卻盯著前排學霸手中慘叫的星球。

"看那個劣等生又在偷學。"

左側(cè)傳來嗤笑，三只眼睛的同學用觸須卷著鋼筆，在羊皮紙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我沒抬頭，只是把課本又抬高了些。

課本扉頁的邪神語燙金文字在霧中泛著暗光，正好能擋住我記錄的動作。

前排紅發(fā)女生正將火山煉制成血肉熔爐，巖漿在她指尖變成蠕動的腸子。

鋼筆尖在筆記本上快速勾勒著她的操作手法，墨跡突然暈開一片講臺上傳來觸須拍打黑板的悶響。

"期末考核提前。"

神教授的聲音讓所有懸浮課桌同時震顫，"藍星文明已達到臨界痛苦值，現(xiàn)設(shè)為實踐考場。"

我的鋼筆在指間爆裂，墨水在課桌上濺開一片深藍。

墨跡蜿蜒流淌，竟隱約勾勒出熟悉的輪廓那分明是長江與黃河的形狀。

穹頂?shù)幕异F突然散開，露出懸浮的投影。

幾十個國家的標簽在藍星表面閃爍，像砧板上待宰的羔羊。

前排同學已經(jīng)躍向投影區(qū)，觸須和肢體糾纏成爭奪的旋渦"鷹醬歸我了！"

三眼同學用額頭的眼球瞪退競爭者，標簽在他手中變成血紅色。

紅光在投影上接連亮起，只剩下最邊緣一個微弱的還在閃爍。

我裝作被推搡絆倒，整個人撲向那片即將熄滅的標簽，指尖觸到冰涼投影的剎那，龍國兩個字在我掌心亮起來。

"白夜同學。"

神教授的觸須突然纏住我的手腕，皮膚傳來腐蝕般的刺痛，"差等生配弱國，倒也合適。"

操作面板從課桌升起，密密麻麻的邪神語條款浮現(xiàn)在空中。

我當著全班的面把史萊姆BOSS的難度滑塊拉到最低，同時用膝蓋擋住右手在面板底部的——兔耳形態(tài)加載成功，燒烤攤和抽獎輪盤的圖標悄悄沒入數(shù)據(jù)流。

"記住規(guī)則。"

教授的觸須收緊，在我腕骨上勒出紫痕，"致死率不得低于10%，否則視為教學事故。"

投影突然放大，龍國選手的身影出現(xiàn)在教室中央。

穿運動服的年輕人站在秘境入口，望著眼前粉紅色兔耳史萊姆發(fā)呆。

它正抱著一根胡蘿卜，頭頂飄著"擊敗我領(lǐng)取神裝"的熒光牌。

"這特么是十死無生的邪神考場？"

選手撓著頭走向史萊姆，對方卻突然遞來一把烤羊肉串。

教室里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我的《邪神禮儀》課本還豎在面前，藏在后面的嘴角已經(jīng)咧到耳根。

當系統(tǒng)播報"龍國當前死亡率：0%"時，三眼同學的鋼筆在羊皮紙上戳出個窟窿。

"教授！"

紅發(fā)女生舉起還在滴血的熔爐模型，"秘境違反基本法......"

神教授的所有觸須靜止。

我低頭整理筆記，感覺到視線像冰錐般刺在后頸上。

投影里龍國選手正用神裝寶劍串著雞翅燒烤，火星濺到旁邊抽中復(fù)活幣的隊友褲腿上。

"繼續(xù)觀察。"

教授的觸須緩緩縮回講臺，"白夜同學。"

下課鈴在穹頂震蕩，霧重新聚攏。

同學們離開時投來的目光像在看死人，他們不知道的是操作面板最深處還藏著，沒激活的火鍋城模塊。

腕上的紫痕開始發(fā)燙，我對著空蕩蕩的教室眨眨眼，投影傳來龍國選手的歡呼聲。

"再來十串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