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主任，你定個地方?！蓖跻徊┛粗[瞇眼看代碼的肖戰(zhàn)說。

“啊，我都可以的，要不楊波定吧，他比較知道昆西市里那家好吃?！毙?zhàn)把楊波往王一博前面推了推。

“書記請客，咱們怎么說也得去個環(huán)境優(yōu)雅的吧。你們覺得呢？”楊波覺得王一博是京都來，也是第一次和同志們吃飯，應該不會想去中低檔的地方吃飯吧。

“我都可以，你訂就可以了?！蓖跻徊┑皖^看了一眼肖戰(zhàn)，“肖主任有什么想吃的嗎？”

“我真的無所謂，我不挑食?！毙?zhàn)的心思顯然不在食物上，他的目光始終鎖定在電腦屏幕上。

王一博盯著肖戰(zhàn)無意識抿起的唇角——那道熟悉的弧度在十年前總伴隨著撒嬌的尾音，如今卻成了隔絕世界的屏障，電腦屏幕上倒映著肖戰(zhàn)專注的眼睛，可在王一博眼里，那的瞳孔深處，分明沉淀著十年獨居養(yǎng)成的鈍感：上山下鄉(xiāng)的盒飯、一個人一個的飯團、開水沖泡的速食面，這些畫面像默片般在他腦海閃過，最終定格成肖戰(zhàn)此刻那句 “不挑食”—— 那不是豁達，是太久沒人問過他 “今天想吃什么”，久到連對食物的期待都磨成了慣性。王一博的心里又揪著難受，鼻頭酸酸的，心口脹脹的。

“別看了，再看眼睛要瞎?！蓖跻徊┛粗^沒抬的肖戰(zhàn)，只得把他拽過身邊來，強迫他離開電腦，轉而又問楊波，“訂好了嗎？”

“書記，你看這是昆西市環(huán)境和口味排名前三的，你選一家吧?！睏畈ò咽謾C遞給王一博。

“不用看，選排名第一?！?/p>

“那就訂‘竹外馨苑’，這家排名第一的?！?/p>

一行人驅車駛向竹外馨苑，出發(fā)前的小插曲仍歷歷在目。楊波握著手機反復刷新預訂頁面，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 —— 這座以私密性著稱的風雅之所，向來不接受臨時訂單。正當眾人一籌莫展之際，王一博接過手機，指尖輕點屏幕撥通號碼，幾句京都腔漫不經心地落下，竟穩(wěn)穩(wěn)敲定了席位。

抵達時暮色初合，青瓦白墻在暮色中若隱若現(xiàn)，王一博望著門楣上的燙金匾額，忽而想起發(fā)小們精心準備的那份特殊禮物。那日在京都老宅，投影儀亮起時，滿屏的 PPT 密密麻麻鋪滿整面白墻，從山南省的省會重鎮(zhèn)到偏遠縣城，每個地名旁都綴著不同的產業(yè)標識：會所、酒莊、私人宅院…… 末尾還細心標注著二十四小時待命的聯(lián)系人。

“少爺可得收好了！” 發(fā)小虎子拍著他肩膀，笑得狡黠，“聽說山南那地界兒水深，萬一有個風吹草動，這些產業(yè)的掌柜都是自家兄弟，保準把您護得滴水不漏?！?王一博這才知道，眼前這座竹外馨苑，原是虎子瞞著家人給小情人置辦的私密別苑。此刻晚風穿堂而過，帶著竹葉的清香，他忽然覺得，這份鋪天蓋地的 “保護網”，倒比山南的山水更令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