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二層的應急燈管滋滋作響，楊穎的帆布鞋在樓梯上打滑。她撩著那枚冠軍戒指，指節(jié)發(fā)白

身后嚴浩翔的戰(zhàn)術靴子的聲音像催命符。每一步都正得樓梯間熒光粉塵簌簌飄落

"權限認證失敗"備用機房的電子門鎖閃著紅光，楊穎把戒指翻過來，內側刻著的C12-七正在發(fā)燙

他突然想起頸后的殘恨——那里此刻灼痛得像有人用烙鐵按上去

通風管道傳來金屬變形聲。楊穎墊腳去看門型。掃描儀顯示屏卻跳出警告框

「需劉耀文生物特征」

她盯著戒指上那圈細小的凹槽，里面殘留著干涸的血跡

嚴浩翔你以為能跑到哪去？

嚴浩翔的聲音隔著防火門悶悶傳來，他似乎在猜什么設備金屬零件叮當砸在地上

嚴浩翔聯盟的數據庫清洗程序已經啟動了

楊穎的母子無意識摩擦著戒指內側。三年前圣誕夜，她后頸的星星貼紙也是這樣發(fā)燙

當時以為是熒光劑過敏，現在那溫度正透過戒指往他掌心里鉆

“警告：非法接入嘗試”

門禁系統突然變調，楊穎猛地將戒指按在掃描處，金屬觸碰的瞬間爆出藍紫色電火花

她疼得倒抽冷氣，卻看見認證進度條開始蠕動

整條走廊的應急燈突然熄滅，黑暗中只有戒指與它后頸的殘痕在同時閃爍，像兩顆遙相呼應的星星

防火門另一側，嚴浩翔的戰(zhàn)術學生戛然而止

嚴浩翔楊穎？

他的呼吸聲突然貼近門縫

嚴浩翔你根本不知道劉耀文在觀眾席裝了多少隱形機位

金屬刮擦聲刺耳

嚴浩翔那些鏡頭連你吃糖時舔嘴角都拍得清清楚楚

認證進度條卡在99%，楊穎突然把戒指往門禁系統狠狠一砸，玻璃碎裂聲中整個地下二層突然漫起深藍熒光

像三年前觀眾席的應援海嘯般從地面漫到天花板

機房的門緩緩開啟，30多臺備用服務器同時亮起，全息投影在空氣中織出2019年圣誕夜的賽場俯瞰圖

楊穎看見代表自己的光點，從C區(qū)12排七座移動，而野區(qū)位置有個新猩標記始終追逐著她

楊穎野區(qū)視野覆蓋率87%

她念著懸浮的操作日標，喉嚨發(fā)緊，那是劉耀文的第一視角記錄

游戲畫面右下角始終有個小窗口，實時顯示著觀眾席某，處放大后能看到穿兔子衛(wèi)衣的女孩正低頭搓手，后緊的星星貼紙在暴雪中明明滅滅

通風管道的欄桿突然崩飛，嚴浩翔的作戰(zhàn)手套抓住邊緣，他半個身子探出來時，數據銷毀器的激光瞄準點正放在楊穎眉心

全息投影突然切換，顯示出一段被加密的選手語音

劉耀文導播切7號機位

劉耀文的聲音混著游戲音效

劉耀文不是獎臺，是C區(qū)那個

電流雜音吞掉了后半句，但畫面自動聚焦到正在零食攤前哈氣的楊穎

嚴浩翔的冷笑在機房回蕩

嚴浩翔現在知道為什么你每次去洗手間走廊監(jiān)控都會恰好故障？

他跳下來時帶落一片橘紅色粉末，作戰(zhàn)服肩章上讓聯盟調查組的徽章閃著冷光

楊穎后退撞到主控臺投影突然分裂成20多個鏡頭，每個畫面里都有不同角度的自己

肉眼睛的偷偷玩手機的，甚至打瞌睡時腦袋一點一點的，而所有視頻腳下都帶著相同的參數：「鏡頭來源：選手制定視角#7」

嚴浩翔你以為只是偶遇？

嚴浩翔的數據銷毀器開始預熱

嚴浩翔他連你微博小號都是設置了特別關注

激光點移到服務器陣列

嚴浩翔讓開，除非你想看這些視頻出現在明日頭條

全息投影突然暴雪般閃爍，某個隱藏文件夾自動解鎖，跳出的數據分析圖顯示

劉耀文比賽時瞳孔聚焦點有37%落在游戲界面。熱力圖顯示，這些偏移全部指向觀眾席C區(qū)某坐標

楊穎摸到頸后的殘痕，那里現在燙得像是要燒穿皮膚與掌心戒指的震顫頻率完全同步

她突然沖向最角落的服務器，把戒指按在某個隱蔽接口上

那是三年前，她座位扶手的同款金屬材質

整片投影幕布驟燃坍縮成光流，在她面前重組成劉耀文的比賽第一視角。野區(qū)激戰(zhàn)正酣時，他的鏡頭突然大幅度右移

放大后的畫面里，穿兔子衛(wèi)衣的楊穎正在系鞋帶，后緊的星星貼紙因為彎腰從衣領里露出來

“警告：生物特征過度匹配”

系統突然彈出紅色警報，通風管道深處傳來多人奔跑的震動，其中混著丁程鑫模糊的喊聲

丁程鑫調查組到正門了！

嚴浩翔的數據銷毀器正發(fā)出高頻轟鳴，他撲過來的瞬間，楊穎抓起戒指狠狠劃過操作臺

所有投影突然定格在每個畫面——劉耀文在角度死亡的黑白屏幕上，倒影出他正隔著選手席播凝視觀眾席某處

深藍熒光中，一枚褪色的心形貼紙從通風管飄落，輕輕貼在楊穎手背上

那上面用熒光筆寫著行小字「C12＿7視野清晰度：100%」

金屬欄桿突然被整個掀飛，嚴浩翔的戰(zhàn)術手套插著楊穎耳際劃過，她聞到他袖口殘留的火藥味，混著地下二層的美味直沖鼻腔

主控臺被數據銷毀器的激光掃過炸開的電火花，濺到她手背上和心形貼紙的熒光重疊成詭異的青紫色

嚴浩翔別動

嚴浩翔的膝蓋抵住她外套下擺數據銷毀器，抵住她太陽穴時，楊穎突然聽見全息投影里傳來劉耀文的輕笑

那是三年前決賽現場的收音——背景音里分明有她不小心打翻可樂罐的脆響

通風管道轟然塌陷，丁程鑫帶著三個穿橙色防護服的人跳下來，他們頭盔上有探照燈，將滿地熒光粉塵照的如同沸騰的血霧

楊穎趁機把戒指塞進服務器散熱孔，整排機柜突然發(fā)出老式電視機換臺時的雪花噪音

嚴浩翔抓住他后勁

一浩翔突然暴喊，楊穎感到四肢冰涼的手指貼上自己發(fā)燙的皮膚，下一秒卻傳來嚴浩翔的痛呼

他手套掌心處，赫然印著沒發(fā)光的心形灼痕，形狀與他后頸的殘痕分毫不差

全息投影突然切換成實時監(jiān)控。畫面里，劉耀文正撞開消防通道的門，他左手纏著殘血的繃帶，右手卻穩(wěn)穩(wěn)握著，把同樣刻有“C12-7”的戰(zhàn)術匕首

最角落的小屏幕突然彈出聯盟內網警告：“生物特征強制匹配中…誤差率百分之0.7”

丁程鑫的防護面罩突然結滿冰霜，他踉蹌后退時楊穎看清他腰間掛著的數據板

屏幕上正是她當年座位區(qū)域的3D建模圖，連扶手上被劃掉的涂鴉都精準還原，而建模者1D欄赫然是劉耀文的比賽編號

楊穎原來如此…

楊穎突然笑出聲，她反手抓住嚴浩翔灼傷的手腕，將他整個人甩向主控臺

接觸瞬間所有顯示器，同時跳出三年前的圣誕夜后臺日志：「23：17，選手劉耀文申請調用7號備用鏡頭，坐標C12-7，申請通過」

通風管深處傳來液壓裝置啟動的悶響，楊穎后頸的灼痕突然冷卻，取而代之的是戒指在服務器散熱孔里發(fā)出的嗡鳴

她轉身時正好看見劉耀文踹開最后一道隔離門——他燃血的衛(wèi)衣兜帽里，露出半截褪色的星形熒光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