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暗下去的聊天界面，指尖無意識地在桌面上敲擊著。程越的警惕性比我想象的更高——他甚至沒有多問一句是誰在監(jiān)控我，也沒有打聽任何細節(jié)，就直接給出了解決方案。

我的直覺告訴我程越這個人不簡單。

我拿起手機，按照他給的代碼修改了網絡代理設置。屏幕閃爍了一下，狀態(tài)欄角落出現了一個小小的鎖形圖標——看來屏蔽程序已經生效了。

正當我準備關機時，手機突然震動，一條陌生號碼的短信彈了出來：

**「禮物還滿意嗎？」**

是林甫成。

我盯著這條短信，血液仿佛一瞬間凝固。前世他也是這樣，在我拿到手機的當晚發(fā)來這條看似問候實則警告的信息。當時的我只當是普通的關心，還傻乎乎地回復了感謝，卻不知道從那一刻起，我所有的通訊記錄都成了他掌控我的把柄。

這一次，我冷笑一聲，直接刪掉了短信，沒有回復。

但下一秒，又一條消息彈出：

**「不回復可不是禮貌的行為?！?*

我的手指猛地收緊。不對勁……按照前世的記憶，林甫成應該不會這么急切地試探我。除非——

——他已經察覺到了什么？

我迅速切回和程越的聊天窗口，猶豫了一瞬，還是發(fā)了一條消息：

**「對方似乎能檢測到我是否查看了信息。」**

出乎意料的是，程越的頭像立刻亮了起來。

**「正常。監(jiān)聽程序一般會反饋已讀狀態(tài)。」** 他頓了頓，又補了一句：**「別慌，你現在用的是我的代理服務器，他看到的是虛假反饋?！?*

我松了口氣，但緊接著，他的下一條消息讓我的心再次提了起來：

**「不過……能這么快察覺異常，說明監(jiān)控你的人很專業(yè)?！?*

**「你惹上麻煩了？」**

我盯著這句話，沉默了幾秒，最終回復：

**「明天見面聊?！?*

程越沒再多問，只回了一個「好」字。

我關上手機，仰頭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

林甫成的反應比前世更敏銳了……這意味著，這一世的某些事情，或許已經偏離了原本的軌跡。

但沒關系。

我緩緩睜開眼，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既然他要玩，那我就陪他玩到底。

次日考完試，我拿出手機給程越發(fā)了個定位。

圖書館里還有零星幾個同學在里面學習，我找了個相對隱蔽的角落。

考完試第一時間我便發(fā)消息告訴許筱眠讓她不用等我，這會兒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我實在放心不下，打開她的聊天頁面發(fā)到——

L:筱眠，你現在在哪里？

對面回復的很快

棉花: 我正準備去吃飯呢，你忙完了嗎？

L:還沒呢，你先去吧，我估計還有會兒。

棉花:好。貓咪點頭.jpg

我看到她發(fā)來的表情包忍不住笑了笑。剛關閉聊天框，抬頭發(fā)現程越背著黑色雙肩包出現在書架盡頭。

他似乎也看到了我，三兩步走到我這邊，在我對面落座時，帶著一陣裹挾著冷冽氣息的風，他頭上有些濕潤。

“外面下雨了？”我問道。

程越點點頭，直接進入正題。你手機給我看看。

我從另一個口袋將手機掏出來放在桌上。

程越顯然準備很充分，他將電腦在桌上攤開，連接上手機。“監(jiān)聽程序的特征碼很特殊。”他在電腦輸入一串代碼，屏幕瞬間彈出密密麻麻的數據。

“是經過二次加密的軍用追蹤器，普通學生根本接觸不到。”說完他抬頭看向我，像是某種詢問。

我迎上程越探究的目光，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窗外雨聲漸密，打在圖書館的玻璃上，發(fā)出細碎的聲響。

"軍用級？"我壓低聲音，裝作驚訝的樣子，"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程越推了推眼鏡，鏡片后的眼睛微微瞇起："更奇怪的是，這個程序被修改過。"他的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調出一段復雜的代碼，"看這里，原本的定位反饋機制被改成了雙向監(jiān)聽。"

我湊近屏幕，假裝看不懂那些代碼："什么意思？"

"意思是，"程越的聲音更低了，"不僅有人在追蹤你的位置，還能實時監(jiān)聽你周圍的環(huán)境音。"他頓了頓，"你最近有沒有發(fā)現手機異常發(fā)熱？或者電量消耗特別快？"

我回憶了一下，點點頭。這確實是事實——前世我直到很久以后才發(fā)現，林甫成送我的這部手機即使在待機狀態(tài)下也會持續(xù)錄音。

程越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這種級別的監(jiān)控，通常只會用在..."他突然停住，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然后從包里拿出一個巴掌大的金屬盒子。

"這是？"我好奇地看著那個盒子。

"信號屏蔽器。"他按下盒子側面的開關，一道微弱的藍光亮起，"現在可以放心說話了。"

我注意到他的動作熟練得不像第一次做這種事，心中的猜測又確定了幾分。程越的身份，恐怕不僅僅是計算機系高材生這么簡單。

"所以，"我直視他的眼睛，"你覺得我惹上什么麻煩了？"

程越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從手機里導出了一段數據。屏幕上跳出一個坐標地圖，紅點標記的位置正是我們所在的臨海二中。

"監(jiān)控信號來自三個不同的中繼站，"他指著地圖上的三個藍點，"但最終都指向同一個接收端——"他的指尖停在了江城北海的一棟建筑上。

我的呼吸一滯。那是林氏集團的研發(fā)中心。

"有趣的是，"程越繼續(xù)道，"這個接收端同時也在向外發(fā)送指令。"他調出另一組數據，"每隔15分鐘，就會有一組加密數據傳回中繼站。"

我盯著那些不斷跳動的數據流，突然意識到什么："你是說...監(jiān)控我的人，自己也在被監(jiān)控？"

程越的嘴角微微上揚："聰明。這是一條監(jiān)控鏈。"他合上電腦，"現在，該你告訴我了——為什么林氏集團會對一個普通大學生這么感興趣？"

雨聲突然變大，一道閃電劃過天際，照亮了程越鏡片后那雙銳利的眼睛。

我深吸一口氣，知道接下來我的回答會成為我們之間談判的籌碼。但奇怪的是，我的內心異常平靜，仿佛早就預料到這一天的到來。

“因為，”我緩緩開口，“我是林氏林甫成的女兒?！?/p>

程越看向我的眼神逐漸變得玩味，“沒想到你竟是林氏千金，虎毒尚且不食子，你這是做了什么，讓你父親如此提防你。”

“因為我是林甫成聯(lián)姻的籌碼?！蔽一卮鸬?。

程越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突然話鋒一轉，“你懂編程？”

“略知一二?！蔽姨谷换卮稹?/p>

“你怎么會突然找到我？”他的目光突然變得鋒利。

我神色自若的說謊：“之前偶然看見你來圖書館借過關于計算機編程的資料，我猜的?！蔽铱聪蛩f道：“我承認，是有賭的成分在里面，但我也賭對了不是嗎？”

這個解釋似乎有些牽強，不知道程越信了幾分。他合上電腦，把手機還給我，“我暫時加強了防護，但要徹底解決，必須找出幕后主使?！?/p>

我接過手機，問道：“你能反向追蹤到監(jiān)控林甫成的人嗎？”

程越頓了頓：“可以，不過需要點時間?！?/p>

我點點頭說道：“我可以等，回去我也會再研究一下。今天就麻煩你了。”說完道了聲謝。

程越起身準備離開，又想到什么，從包里取出一把傘放在我面前。

我抬頭對上他的眼睛，眼神充滿了疑惑。

“外面在下雨?！闭f完轉身就走了。

我望著程越離去的背影，指尖輕輕摩挲著傘柄，一手握住手機，嘴角不住上揚，這場游戲，要變得有意思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