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殘陽血（上）

阿沅沾著藥汁的指尖懸在我腕間，銅盆里的止血紗布正泛起奇異金光。窗外暮雨瀟瀟，我腕上被巨獸獠牙劃破的傷口突然開始滲出金血，滴在青磚地面竟生出細小的白蓮。

"那日你召來的天河之水..."她忽然掀開我左袖，三道暗金紋路正沿著血脈向心口蔓延，"老道長說這是天人五衰的印記。"

藥杵砸在地上的聲響驚飛檐下麻雀。我望著她翻找醫(yī)書的背影，琉璃球在枕下燙得驚人——昨日救下的第七個病患咽氣時，城西天空裂開了第三道縫隙。

"此癥當用七葉重樓三錢..."阿沅的聲音戛然而止。她手中的《瘟疫輯要》正被某種力量撕成碎片，泛黃紙頁在空中拼成血色讖語：祭蒼生者，當歸天命。

我揮袖打散紙頁時，琉璃球的裂痕已延伸至核心。門外突然傳來銅鈴聲，青衫道士拄著玄鐵杖立在雨幕中，渾濁左眼倒映著我周身流轉的金芒。

"天道大人。"他枯枝般的手指捏著半塊龜甲，"昨夜觀星，熒惑守心之象提前了三十載。"龜甲上的卦紋滲出黑血，竟與阿沅發(fā)間金線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