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番對峙,劉老漢妥協(xié)了。
“行行行,我說行了吧?!?/p>
白洛伊立刻收回剛才的咄咄逼人,變成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樣。
“既然你那么想告訴我,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p>
劉老漢臉上青筋暴起,但也沒有發(fā)火,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
“你……還真是一點沒變啊。”
短暫的停頓之后,劉老漢才繼續(xù)開口:“你的問題是基于你所了解所猜測的一切都正確的前提下。但你有沒有想過,你已知的并不一定是正確的呢?”
白洛伊點點頭:“想過啊,所以我剛才是在詐你啊?!?/p>
語氣透著理所當(dāng)然。
劉老漢本來還想著好不容易扳回一局,結(jié)果卻是被詐了嗎……
好氣,但自己不能氣。
更氣了。
劉老漢拍拍心口,感覺自己就不應(yīng)該讓白洛伊有開口的機(jī)會。
“接下來你就聽著,能別說話就別說話了。我聽著氣的慌?!?/p>
白洛伊撇撇嘴,點頭,同時心里不屑吐槽劉老漢事真多,說句實話還不樂意了。
劉老漢看她的表情都知道她肯定在心里說自己了,但再說她兩句感覺氣的還是自己,就干脆當(dāng)沒看見沒猜到了。
“你說你是被我兒撿回來的,其實并不是,起碼不完全是。還有,你怎么就確定你沒有哥哥?
你又如何確定你和你哥不是千陰村土生土長的孩子呢?你沒辦法確定,不是嗎?”
白洛伊反駁道:“你的意思是我有哥哥只是我忘記了,而且我和那個你口中的哥哥是從小在這里長大的?
那你又怎么能證明你的話呢?這話在我眼里滿是漏洞。
你說我有哥哥只是我忘記了,可你們?yōu)槭裁床桓嬖V我?
你說我和他從小生長在這里,那為什么我也沒有一點印象?
就算是我掉河里忘記了,那為什么我對這里并沒有很強(qiáng)烈的歸屬感?
你們在一開始又為什么一副不認(rèn)識我的樣子?
還有,你們認(rèn)不出我,但是我爹娘呢?你可別說我是孤兒一類的話,我的手繩是怎么來的可是我為數(shù)不多還記得的。
別的不說,起碼我可以確定我是有阿爹阿娘的?!?/p>
一口氣問完,白洛伊才安靜下來,就坐在椅子上等著劉老漢的答案。
劉老漢感覺腦子懵懵的,因為……
他根本沒記住白洛伊的所有問題啊。
這……
劉老漢看了看雖然一副乖巧模樣但卻怎么看怎么危險的白洛伊,決定——干脆隨便答答吧。
這么想著,劉老漢開口了:“這可就說來話長了。”
白洛伊滿不在意:“那就長話短說,或者你繼續(xù)耗著,反正我有的是時間。”
劉老漢:……
“你這丫頭……算了算了,不和你一般見識了。
我現(xiàn)在騙你沒什么好處,相反,村里需要你的幫助。所以我暫時是不會騙你的,因為我告訴你的信息對咱們村子來說是有利的。
至于要你幫什么,我現(xiàn)在不會說。等需要你的時候會告訴你的?!?/p>
看白洛伊想開口說話,劉老漢感覺不會是什么好話,趕緊打斷:“你安靜,我說完你再說?!?/p>
白洛伊無奈閉嘴。
“我接下來會說一些關(guān)于你的事情,以此來證明我的話。
你姓白,是隨你娘姓。你娘叫什么我就不說了,她不喜歡自己的姓名被男人喊。
你爹是某任村長的兒子,具體哪任我也記不清楚了。
你和你哥是雙胞胎,不過你們到底是不是你娘生是個迷。
除了你爹娘沒人知道你們是怎么來的,畢竟你們是在你爹娘某次消失后帶回來的。
生活很平靜,你爹娘拿自己最喜愛的東西為你們一人做了一條手繩,然后你們就消失了。
他們說你們出村了。但你應(yīng)該也發(fā)現(xiàn)了,我們一般是無法出村的,所以我們當(dāng)時都很疑惑。
再后來,他們也消失了。
我們陷入了一段時間的恐慌,然后又歸為平靜。
直到三年前,你們又出現(xiàn)了。
你們似乎沒有認(rèn)出我們,沒有認(rèn)出村子。所以我們也就假裝沒認(rèn)出來你們,因為所有人都希望你們不要再回到村里。
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發(fā)生了一些意外,你最終沒能離開。
然后就是我兒在河里發(fā)現(xiàn)了你,把你帶了回來,但你卻忘記了很多事,我們一合計,干脆假裝不認(rèn)識你。
畢竟你還是有離開的可能的,但我們是不可能離開的了。
我們不想成為你的累贅。
你仔細(xì)想想吧。你僅存的記憶應(yīng)該是可以和這些對上的?!?/p>
劉老漢不再說話,留下時間讓白洛伊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