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房間,蕾娜靜靜坐在角落,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膝蓋。"怪物?"她喃喃自語,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落下。最初的愿望,不就是單純地想交個朋友嗎?可為什么到頭來,自己卻成了這里的罪人?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在你們眼里,我就只能是個異類嗎?
這個念頭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如同陰影般籠罩著她。玩具工廠里,她是那個最特別的存在,與那些活潑開朗的玩具有著截然不同的氣質(zhì)。這只黑色的小兔子,肩負(fù)著陪伴抑郁和孤獨(dú)癥患者的特殊使命??烧驗槿绱?,她成了廠里最被冷落、最被疏遠(yuǎn)的一個。孤獨(dú)感像霧氣一樣,在她身邊若隱若現(xiàn)。
據(jù)說蕾娜的原型是個飽受抑郁癥折磨的女孩。性格古怪內(nèi)向的她,總是被視作另類,遭受欺凌與孤立。父母早早拋棄了她,孤兒院雖然讓她擺脫了肉體的痛苦,但精神的枷鎖卻始終緊緊捆綁著她。她的世界像一口深不見底的井,從未有人見過她嘴角揚(yáng)起的笑容。生活,早已失去了意義。
直到溫妮闖進(jìn)了她的生命。那個陽光般的女孩,總是拉著蕾娜從陰霾中走出來,帶她走向有陽光的地方。還有巴羅杰院長,作為心理醫(yī)生的他,是蕾娜在困境中少有的依靠。每當(dāng)她身心俱疲時,他總是默默守在一旁,給予溫暖與關(guān)懷。
某個黃昏,巴羅杰將一只黑色小兔子輕輕放到蕾娜面前。他的目光落在那毛茸茸的小生命上,語氣柔和卻帶著幾分莊重:"傳說中,黑兔是祖先靈魂的化身,能帶來好運(yùn)。"蕾娜低頭看著,纖細(xì)的手指微微顫抖。片刻后,她伸出雙手接過小兔子,眼中泛起一絲柔軟。"那就叫你小黑吧。"她低聲說著,像是在許下一個無聲的誓言。
從那天起,小黑成了蕾娜的小伙伴,每日都依賴著她的照顧,也對她表現(xiàn)出極大的依戀。然而命運(yùn)的齒輪從未停止轉(zhuǎn)動。
那天,溫妮偷偷拉著蕾娜溜出了孤兒院。陽光灑在街道上,兩個小女孩的笑聲隨風(fēng)飄蕩。蕾娜無意間瞥見一輛車停在門口,但她沒多想,只是繼續(xù)享受這難得的快樂時光。等她們玩累了回去時,眼前的景象瞬間凍結(jié)了所有歡愉。冰冷的機(jī)械手正在抓取孤兒院的孩子,就像捕捉待宰的獵物。
"不!"蕾娜瞪大雙眼,驚恐萬分。突然,一只機(jī)械手朝她襲來。千鈞一發(fā)之際,小黑像道黑色閃電撲上去,死死咬住機(jī)械手。可它的力量太弱了,機(jī)械手輕易舉起它,隨后狠狠甩向墻壁。“砰”的一聲悶響,小黑瘦弱的身軀撞上墻,滑落在地,再無聲息。
蕾娜呆呆地看著,淚水決堤般涌出,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巴羅杰拉著她和溫妮沖向大門。就在即將沖出去的瞬間,冰冷的機(jī)械手猛然攫住了他們。巴羅杰心下一沉,明白已無法逃脫。他咬緊牙關(guān),用盡全力將蕾娜推向門外。剎那間,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起,火光吞沒了整座孤兒院。
煙塵中,蕾娜掙扎著抬頭,映入眼簾的是溫妮倒下的身影。她的身體僵住片刻,隨后無力跪倒,哭聲撕心裂肺,在廢墟間久久回蕩。
隨即,一群神秘人將蕾娜帶入實驗室。純白的房間中央繪著一個復(fù)雜詭異的法陣。一人取出漆黑的針管,毫不猶豫地刺向蕾娜脖頸;另一人手持利刃,在她指尖劃開一道傷口,鮮血瞬時滲出。整個過程冰冷機(jī)械,如同一場毫無情感的儀式。完成后,二人毫不留戀地離開,只留下蕾娜獨(dú)自承受。
站在法陣中央,蕾娜茫然無措。一滴殷紅的血珠從指尖滑落,滴在法陣圖案上。剎那間,法陣爆發(fā)出刺目光芒,如潮水般席卷四周。光芒稍縱即逝,隨之而來的劇痛讓蕾娜天旋地轉(zhuǎn)。身體仿佛失去支撐,雙膝一軟跪倒在地。劇烈的痛楚如潮涌般侵襲全身,每一寸骨骼、每一條筋脈,都像要被撕裂。她顫抖著抬手捂住胸口,指節(jié)因用力泛白,口中溢出低低的呻吟,聲音微弱卻透著難以言喻的煎熬。
突然,蕾娜的身體發(fā)生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變化。眼瞳被黑暗吞噬,變得如同無底的深淵。黑色液體順著她的臉頰緩緩滑下,像是絕望的淚痕。筋椎骨從皮膚下方凸起,顯得扭曲而猙獰,她的雙手驟然膨脹,化為巨大的黑色利爪。黑色如潮水般迅速向全身蔓延,四肢飛快地拉長,肌肉與骨骼在痛苦的變形中不停地延展,體型急劇膨脹,衣物在這驚人的變化下被撐破。最終,她的面容完全扭曲,露出令人膽寒的獠牙,那雙黑色的眼睛中閃爍著紅光,轉(zhuǎn)瞬間,她徹底化身為一只巨大的黑白兔子形狀的怪物。
伴隨著一聲怒吼,她徹底喪失理智,四周的一切在瘋狂破壞下化為烏有,而她也在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這就是玩具黑兔蕾娜的怪物形態(tài)。為了終結(jié)這場混亂,實驗組的軍隊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將變成怪物兔的蕾娜捕獲,并將她重新改造成玩偶的模樣——那是一只黑白相間的兔子玩偶,戴著白手套,面容冷寂,毫無笑容,與那些充滿歡樂氣息的玩具截然不同。于是,一個新的小玩具就此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