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被雨水打濕的南方舊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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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季,纏綿在宋汀南裸露的肌膚上是季硯禮的吻痕。
季硯禮早點回家。
男人松開桎梏少年的雙臂,一臉溫柔繾綣的撫摸宋汀南的臉頰。
宋汀南.嗯哼,知道了。
宋汀南遲疑得回應(yīng),混沌的大腦尚未清明。
這是季硯禮囚禁他的第三年。起初他還會反抗,會求助,會自救。
后來把季硯禮惹煩了,他就把自己關(guān)進(jìn)狹窄的地下室。季硯禮太了解宋汀南了,他怕黑怕鬼,像小孩子一樣。所以季硯禮毫不猶豫把掙扎著想逃跑的宋汀南關(guān)進(jìn)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里。
第三天,他從公司回家,眼角彎彎的打開地下室的門鎖。入目是宋汀南呆滯的目光,他的黑色卷發(fā)貼在鬢角,透白的肌膚被指甲撓出觸目驚心的血痕,唇瓣也是疤。
季硯禮汀南,我來接你了。
男人身后是一片刺眼的光明,白熾燈投射出米白的柔和光暈勾勒出季硯禮俊朗的輪廓,卻讓宋汀南打了個寒顫。
宋汀南聞言仍舊不動,仿佛一個死尸。他抱緊自己蜷縮在臟兮兮的墻角和老鼠為伍。
季硯禮汀南,再不過來,我就把你繼續(xù)鎖在這里。
笑意不達(dá)眼底,季硯禮扯下勾起的嘴角弧度,語氣冷硬強勢。
宋汀南.不、不要!
宋汀南連滾帶爬攀上季硯禮的手臂,如同捧著奇珍異寶般不敢卸力。
季硯禮汀南如果乖乖聽哥哥的話,哥哥就不會再嚇你了,好不好?
男人的西裝被少年施力的手指攥出褶皺,他低頭俯視漂亮脆弱的少年,施舍般開口。
心底升騰出隱秘的疼痛,又很快被壓了下去。
宋汀南.我都聽你的,我都聽你的。
宋汀南自那以后不愛說話不愛笑,經(jīng)常一個人坐在窗臺前落淚。他也察覺到自己的認(rèn)知降低,有時候管家?guī)拙湓捤捉腊胩觳怕牰?/p>
季硯禮每天都會準(zhǔn)時回家,無論公司多忙都會抽時間回家。
男人會把他抱在懷里纏綿,會為他做飯,可宋汀南不喜歡。
季硯禮汀南,想去公園散步嗎?
直到某一天,季硯禮遲疑道。他不瞎,看得出宋汀南郁郁寡歡,和管家想了好幾個辦法讓他開心。實在不行,他會帶宋汀南看醫(yī)生。
宋汀南埋在男人頸間的臉抬起,空洞無神的瞳仁剎那間閃爍出光彩,仿佛一顆流麗寶石。倒映著季硯禮的模樣,如真跡。
宋汀南.真的…可以嗎?
他從沒出過別墅大門,幾乎與世界隔絕了。
季硯禮嗯,你想,就讓管家?guī)闳ァ?/p>
宋汀南.謝謝哥!
季硯禮望著少年眉開眼笑的樣子卻覺得心酸,他那么好哄,但呆在自己身邊的三年里卻不怎么笑。大部分時間面無表情,除了偶爾莫名會哭,其他時候連冷笑對季硯禮都是奢望。
宋汀南生病了。季硯禮清楚知道病的源頭是他,是他的愛長成桎梏少年的病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