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丁程鑫是被食物的香氣叫醒的。

　　跟被碾過一樣，后腰又酸又疼。

　　馬嘉祺端著早餐走進來，托盤里放著碗冒著熱氣的白粥。

　　他把托盤放在床頭，語氣溫和，仿佛昨晚壓著他發(fā)瘋，不肯放過丁程鑫的人不是他。

　　馬嘉祺“起來吃點，粥還是熱的。”

　　丁程鑫“不用這么麻煩，我們之間用不著這么親昵?！?/p>

　　馬嘉祺“不氣了，先過來吃早餐，一會我送你去上班?！?/p>

　　丁程鑫背對著馬嘉祺并不接話，起身的動作很慢，動一下都要抽口涼氣。

　　他靠在床頭，撈過床頭柜上的手機，手指在屏幕劃拉幾下，找到計算機打開，在上面點了幾個數(shù)字做減法。

　　馬嘉祺這段時間已經(jīng)習(xí)慣丁程鑫對他愛搭不理的性子，坐在床邊看他露在外面的脖頸，那里有他昨晚留下的紅印，像一朵朵美麗妖冶的花。

　　之前那幾年因為被脅迫的不服，他沒有拿正眼看過丁程鑫，最近有所改觀，不管生理還是心理都被他勾著，心里忽然覺得不跟丁程鑫離婚，這樣過下去也不錯。

　　丁程鑫修長的手指停在手機屏幕上，聲音沙啞卻帶著股冷意。

　　丁程鑫“昨晚算四個小時，扣除后，還剩不到兩天。”

　　馬嘉祺笑容僵住，那抹溫情消失在臉上。

　　馬嘉祺“你就這么想離開我？”

　　丁程鑫轉(zhuǎn)頭看他，眼里沒什么情緒，平淡得跟看陌生人一個樣，唇角反問。

　　丁程鑫“不然呢？”

　　丁程鑫“馬總覺得──我們還能有別的關(guān)系？”

　　馬嘉祺沒再說話，起身摔門走了，門板撞在門框上，發(fā)出震天的響聲。

　　丁程鑫看著緊閉的房門，睫毛顫了顫，好半天才回過神。

　　動作遲緩的往浴室方向走。

　　……

　　去公司的路上堵得厲害，丁程鑫把車窗降下條縫，早風(fēng)灌進來，可越吹心中那種煩躁越來越旺。

　　正耐著性子等紅燈，前車忽然往后一退，“砰”地撞在了車頭，他下車看了眼，保險杠撞歪了，漆掉了一大塊，露出底下的金屬色。

　　走保險掛了電話后，才發(fā)現(xiàn)這地段比較偏，攔了十幾分鐘都沒攔到車，連網(wǎng)約車都沒有師傅接單。

　　丁程鑫翻找一遍通訊錄，先給劉耀文打過去，聽筒里響半天沒人接，估摸著人還在睡。

　　轉(zhuǎn)而又撥給嚴浩翔，電話響了兩聲就通了。

　　嚴浩翔“丁哥？怎么了？”

　　嚴浩翔的聲音帶著點剛睡醒的沙啞，背景里還有他揉眼睛的動靜。

　　丁程鑫“車壞在路上了，你方便來接我一下嗎？

　　嚴浩翔“方便！太方便了！”

　　嚴浩翔“丁哥你發(fā)位置給我，我馬上就到，十分鐘內(nèi)到！”

　　丁程鑫給嚴浩翔報了位置，又讓他別急，這才掛斷電話。

　　在路邊等了沒幾分鐘，就見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了路邊，車窗緩緩降下，車內(nèi)的的人是丁程鑫最不愿意見到的。

　　張真源“丁總車壞了？”

　　張真源“上來吧，我送你，正好順路?！?/p>

　　丁程鑫實在不想跟張真源扯上關(guān)系，可眼見著就要遲到，嚴浩翔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到，去晚了要耽誤員工們大半小時。

　　猶豫了會，他還是拉開車門上了副駕。

　　坐好后他給嚴浩翔發(fā)了條消息。

　　丁程鑫【不用來了，碰到熟人，他順路送我?！?/p>

　　剛發(fā)完，嚴浩翔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嚴浩翔“丁哥？怎么不用了？我都快出門了?！?/p>

　　嚴浩翔的聲音低了些，帶著點沒藏住的委屈，像只被冷落的小狗。

　　丁程鑫“碰到了個合作伙伴，他正好經(jīng)過我公司，就讓他順路搭我一程?！?/p>

　　丁程鑫“抱歉啊浩翔，讓你白忙活了?！?/p>

　　嚴浩翔“哦……”

　　嚴浩翔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才小聲說。

　　嚴浩翔“丁哥別掛電話好不好？我好想你。”

　　嚴浩翔“今晚能去你家住嗎？我想跟你說說話，就說一會兒?！?/p>

　　丁程鑫自知早上吵醒人不地道，對他說話的語氣也軟了點。

　　丁程鑫“今晚不行，公司有個會要開，忙完這陣我找你。”

　　嚴浩翔“那好吧，我等你忙完這陣子，不要忘了哦~”

　　丁程鑫“不會忘，要是困再回去睡個回籠覺。”

　　一旁的張真源把這話聽得真切，看丁程鑫軟聲軟語安撫對面的男人，嗤笑了一聲。

　　張真源“丁程鑫，你的情弟弟倒是不少?！?/p>

　　張真源“小的黏人，大的也沒斷干凈，丁總倒是忙?！?/p>

　　丁程鑫沒理他，對著電話那頭的嚴浩翔又安撫了幾句，等到對方小聲應(yīng)了句“好”，才掛了電話。

　　丁程鑫“怎么，張總羨慕？”

　　丁程鑫“你也可以去找?guī)讉€，以張總的身份，肯定能找到不少小情人?！?/p>

　　張真源轉(zhuǎn)動著方向盤，車子拐過一個路口，眼角的余光往丁程鑫身上瞟，說話語氣逐漸變得意味深長。

　　張真源“年紀小的有什么意思，毛都沒長齊，懂什么?！?/p>

　　張真源“不過我倒是喜歡同歲的，最好是當(dāng)過同學(xué)的——”

　　張真源“知根知底，多好?！?/p>

　　同歲？同學(xué)？

　　那語氣說不清是調(diào)戲更多，還是提醒更多。

　　丁程鑫眉頭緊鎖，這廝可能是在記恨高中那會他算計了他，順路捎他一程也要陰陽他。

　　即便兩家公司在合作，當(dāng)年也是丁程鑫做得過分了，可他也沒忍，啟唇輕嗤。

　　丁程鑫“張總要求可真高，這樣的條件，恐怕沒人能滿足?！?/p>

　　張真源“我身邊就有，不過──”

　　張真源“你猜我身邊，有幾個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