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太冒昧了？"她對著鏡子自言自語，手指無意識地卷著發(fā)梢。鏡中的少女穿著簡潔的白色運動服，頭發(fā)高高扎成馬尾，露出光潔的額頭。她深吸一口氣，又檢查了一遍包里的訓練裝備，盡管今天只是觀摩。

　　手機震動，是父親發(fā)來的消息："記住，不卑不亢。"

　　木鸞歸微笑，回了一個"嗯"字。

　　六點整，她輕手輕腳地走出酒店。清晨的街道上行人稀少，空氣中還帶著夜間的涼意。她按照李隼教練發(fā)來的地址，搭乘地鐵前往國家隊的訓練基地。

　　她沒注意到，酒店拐角處，一個金發(fā)高大的身影正陰郁地盯著她的背影。

　　國家乒乓球隊訓練基地的大門比想象中樸素，但門口懸掛的國旗和"中國國家乒乓球隊"幾個大字讓木鸞歸心跳加速。她站在門口，突然有些躊躇。

　　"來了怎么不進去？"一個清亮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木鸞歸轉(zhuǎn)身，看到孫穎莎正笑吟吟地看著她，身后是推著行李車的王曼昱。

　　"早、早上好！"木鸞歸慌忙鞠躬，差點把手中的點心盒掉在地上。

　　孫穎莎一把扶住她的手臂："別這么緊張，我們又不是老虎。"她好奇地看了眼木鸞歸手中的盒子，"這是給我們的嗎？"

　　木鸞歸的臉瞬間紅了："是...是一些家鄉(xiāng)點心，不知道你們..."

　　"太棒了！"王曼昱已經(jīng)接過盒子，"我正餓著呢，教練說今天上午有大運動量訓練。"

　　三人正要進門，一個刺耳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看看這是誰？我們的''中國女孩''一大早就來投誠了？"

　　木鸞歸身體一僵，緩緩轉(zhuǎn)身。她的混雙搭檔馬克帶著兩名外國隊隊員站在不遠處，臉上帶著譏諷的笑容。馬克用外語高聲說："叛徒就是叛徒，還沒歸化就急著舔中國人的鞋子了？"

　　訓練基地門口的工作人員和幾名早到的球迷都轉(zhuǎn)頭看向這邊。木鸞歸的手指無意識地掐進了掌心，但她強迫自己保持平靜。

　　"對不起，"她低聲對孫穎莎說，"我可能該回去了，不想給你們添麻煩。"

　　孫穎莎卻一把挽住她的胳膊："添什么麻煩？"她故意提高聲音，用中文說，"某些人是不是忘了，乒乓球是中國的國球，來學習有什么問題嗎？"

　　馬克雖然聽不懂中文，但明顯感受到了敵意。他上前一步，繼續(xù)用外語挑釁："木，你知道隊里怎么稱呼你嗎？''賣國賊''，或者''中國佬的小寵物''。"

　　木鸞歸的臉色瞬間蒼白。這些背后的話她不是沒聽說過，但在國乒隊面前被這樣羞辱，還是讓她感到一陣眩暈。她再次試圖掙脫孫穎莎的手："真的很抱歉，我..."

　　"嘿！"一個低沉的男聲突然插入。王楚欽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在了他們身后，他高大的身軀直接擋在了木鸞歸和馬克之間。"這里是中國，"他用生硬但清晰的外語一字一句地說，"請尊重我們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