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號腐爛的臉突然開始剝落，露出底下完好的皮膚——那分明是我自己的臉。她——不，是"我"——的右眼藍光漸漸熄滅，變正常的瞳色"歡迎回來，實驗員07。"——我——輕聲說道，同時從口袋里掏出一支注射器，針尖閃著熟悉的藍光。我死死盯著那支注射器，針尖的藍光在黑暗中劃出一道刺眼的弧線。右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精準地抓住了7號——不，是我"的手腕。

"這次不一樣。"我聽見自己說，聲音里帶著陌生的。左手猛地向配電箱，芯片的藍光突然變成刺目的紅色。通風管道里傳來機械臂斷裂的金屬扭曲聲。

7號——現(xiàn)在應該說是"另一個我"——的瞳孔劇烈收縮，注射器從她指間滑落。我彎腰去撿的瞬間后頸突然傳來針扎般的刺痛。

"你忘了這個。"她手里何時多了第二支器，針管里的藍色液體已經(jīng)下去一半我的視野開始模糊，但右手仍死死攥著那枚發(fā)燙的芯片。

配電箱突然爆出一連串火花，照亮了她臉上最后一絲錯愕——我的左手正把芯片按在她胸口。藍光從她皮膚下透出來，像X光片般照出胸腔里跳動的機械心臟。

"第三十八次。"我喘著粗氣說，看著她的身體像壞掉的投影儀開始閃爍芯片的紅光突然穩(wěn)定下來，在墻上投出一串從未見過的代碼。

通風管道的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冰冷的機械女聲："實驗終止協(xié)議已啟動。"我低頭看著自己滲出藍色冷卻液的掌心，突然笑了——這次終于看清了條形碼下面行小字："主體記憶備份點"。

注射器的藥效開始發(fā)作，但我撐著配電箱站了起來。芯片的紅光在墻上投出的代碼中有一個坐標在不斷閃爍——那正是我口袋里地圖上標記的紅點。我踉蹌著朝門口走去，雙腿像灌鉛一樣沉重芯片的紅光在金屬地板上拖出一道血痕般的軌跡，每走一步都聽見機械心臟在胸腔里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嗡鳴。

"你逃不掉的。"身后傳來液體滴落的聲音，她的聲音已經(jīng)和機械女聲完全重疊，"每次重啟，你都會回到這里。"

我摸到口袋里的地圖，紙張被汗水浸得發(fā)軟。那個紅點正在芯片的照射下微微發(fā)燙，像是要燒穿我的指尖。通風管道的柵欄突然砰"地炸開，無數(shù)金屬碎片擦著我的臉頰飛過——是機械臂，它們像蜘蛛腿一樣從黑暗中伸出來，關節(jié)處閃著和我掌心一樣的藍光。

"第三十八次了......"我嘶啞地笑著，突然發(fā)力撞向最近的消防警報。玻璃罩碎裂的瞬間，刺耳的警鈴吞沒了所有聲音。

芯片的紅光突然暴漲，在漫天飛舞的干粉中劃出一道筆直的線——直指走廊盡頭的安全出口。我往前跑，聽見身后傳來金屬扭曲的呻吟。右手的條形碼正在發(fā)燙，皮膚下的電路紋路像血管一樣跳動。

轉(zhuǎn)角處突然閃出一個穿白大褂的身影，我差點撞上他——是那個男人，實驗室里的男人。他嘴角掛著和7號如出一轍的微笑，手里拿著第三支注射器。

"你終于找到出口了。"他輕聲說，針尖的藍光映在我瞳孔里，"可惜這次的紅點，是我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