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殼墜地的聲響驚飛了夜梟。金屏息數到第七聲鴉鳴——這是他與King約定的安全信號

他貼著潮濕的水泥墻移動，指尖掠過墻面上新鮮的彈孔，三個呈等邊三角形的貫穿傷還冒著焦味

金十字星陣

他對著袖口微型對講機低語

金是黑金的標記

耳麥里傳來兩長一短的敲擊聲，像是有人用指節(jié)輕叩威士忌酒杯

金立刻旋身后仰，子彈擦著喉結飛過，精準擊碎了他身后舉刀的暴徒眉心

血腥味在巷道炸開的瞬間，他聽見八百米外教堂鐘樓頂掠過的風聲——那是King的狙擊槍消音器特有的震顫

金第十七個

金抹掉濺到睫毛上的血，突然愣住

墻角的尸體穿著特警防彈衣，心臟位置插著把雕銀匕首，刀柄纏繞的鉑金發(fā)絲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加密頻道突然接入新的頻率，安莉潔的聲音裹著解剖室福爾馬林的氣息

安莉潔死者口腔有苦杏仁味，和上個月邊境列車案的毒劑同源

凱莉呆瓜，看看匕首內側

凱莉咬碎硬糖的脆響混著鍵盤敲擊聲

凱莉本小姐送你個驚喜

金用襯衫下擺裹住手掌翻轉刀身，呼吸驟然停滯

蝕刻在刀刃基部的不是黑金的十字星，而是King的狙擊槍編號——這分明是他們上周在碼頭任務中遺失的配槍

King三點鐘方向

King的低嗓突然在耳畔炸響。金還來不及轉身就被扯進廢棄電話亭，狙擊手帶著火藥味的體溫將他困在玻璃與鋼板之間

三十米外便利店櫥窗轟然炸裂，子彈穿透他們半秒前站立的位置，將柏油路面犁出冒著青煙的溝壑

King的羊毛面罩被氣流掀開一角，金看見他下頜新鮮的刀傷正滲著血珠

King是silver的見面禮

King用繃帶纏住他不知何時被流彈劃傷的小臂，動作熟稔得像重復過千百遍

King他想要黑金，就會不擇手段逼我現身

月光突然被烏云吞沒。金感覺到King的拇指按上他頸動脈，隨著遠處卡賓槍上膛的節(jié)奏輕輕敲打

King呼吸放慢

King我相信你會當我的脈搏計數器

第二發(fā)子彈擊穿電話亭頂燈時，金終于捕捉到那縷銀光

Silver像幽靈般倒掛在對面公寓陽臺，月光為他手中的巴雷特鍍上蒼藍鋒芒

更令人窒息的是，這個傳說中兇殘的殺手竟有著與King近乎鏡像的面容——除了左眼那道撕裂眉骨的舊疤

silver真令人感動

Silver的詠嘆調在公共頻道漾開，金聽見King的呼吸頻率第一次出現紊亂

silver哥哥還是這么喜歡撿流浪狗

凱莉突然切斷所有通訊

五秒鐘后，整條街區(qū)的路燈同時爆裂

黑暗降臨的剎那，金被King撲倒在地，子彈穿透他們頭頂的玻璃幕墻，在身后炸開耀眼的火花

他嗅到狙擊手領口逸散的苦艾酒香——這是三小時前自己硬塞給對方的提神飲料

金東南風二級，濕度65%

金突然開口，指尖在King掌心畫出拋物線

金給我兩秒鐘

他從戰(zhàn)術包摸出游戲廳贏來的夜光悠悠球，在King裝填子彈的間隙甩向街角

熒綠色軌跡劃破黑暗的瞬間，Silver的狙擊鏡反光暴露了位置

King的子彈幾乎同時出膛，擊碎對方槍管時發(fā)出的蜂鳴宛如死神嘆息

凱莉漂亮的雙人舞！

凱莉恢復通訊，背景音是安莉潔清洗解剖器械的水流聲

凱莉不過二位該看看證物室監(jiān)控了——那把插在尸體上的匕首，指紋比對結果真是精彩

金感覺King的肌肉驟然繃緊

King突然扯下面罩，月光照亮他染血的犬齒

King記住，黑金從來不用匕首

遠處傳來警笛嘶鳴。Silver原本所在的位置只剩幾縷鉑金發(fā)絲纏繞在欄桿上，旁邊用口紅畫著血色十字星

金蹲下身，發(fā)現那條手帕剛好是自己前幾天弄丟的那條

金看來我被盯上了

他試圖擠出笑容，手指卻止不住顫抖

King突然握住他的手腕

King害怕的話

King可以現在退出

金……

金絕不

警車紅藍交錯的燈光刺破夜幕時，金反手扣住King的掌心。他摸到對方無名指根部細碎的疤痕——那是某次自己誤觸扳機時，King空手抓槍管留下的印記

金我說過吧？

金將悠悠球纏回腰間

金游戲宅最擅長通關地獄難度的雙人副本

King的悶笑混著夜風消散

他們身后，凱莉安插在警局的內線正將偽造的報告塞進檔案袋，而安莉潔的解剖臺上，那具尸體的胃袋里正緩緩滲出染血的十字星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