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里亞納海溝11034米處，"蛟龍"號深潛器的鈦合金外殼發(fā)出瀕臨極限的呻吟。解雨臣將神經(jīng)接駁器的探針刺入第三頸椎，黑眼鏡完全青銅化的右臂正在操控臺表面蔓生出枝狀紋路。艙內(nèi)氧氣含量驟降至12%，他的視網(wǎng)膜開始浮現(xiàn)青銅色噪點——那是量子糾纏形成的跨時空投影。

"輻射值超量程七倍。"解雨臣抹去鼻血，看到儀表盤玻璃內(nèi)層凝結(jié)著菌絲編織的星圖。突然整艘深潛器被無形巨力拖拽，舷窗外掠過成群的發(fā)光水母，每只傘蓋上都浮現(xiàn)著青銅門紋樣。當(dāng)探照燈照亮海底時，他看見那座正在吞噬海底火山的活體青銅城：建筑群呈現(xiàn)克萊因瓶的拓?fù)浣Y(jié)構(gòu)，飛檐翹角如觸須般擺動，瓦片開合間噴出量子態(tài)的青銅孢子。

培養(yǎng)艙里的西王母玉俑突然睜眼，菌絲穿透三層防彈玻璃纏住解雨臣手腕："容器...終將...回歸..."腕間的量子灼痕暴長成青銅色血管網(wǎng)，疼痛讓他看清全息投影——全球37個核爆遺址上空，青銅門正在同步開啟。

時空α：1976唐山·夜雨

十五歲的黑眼鏡在廢墟中組裝土制青銅弩，菌絲正從他撕裂的眼眶鉆出。解雨臣的隕玉匕首刺入少年心口時，血珠懸浮成西周金文："周穆王西征，獲青銅人俑三百"。少年用最后氣力將墨鏡碎片塞進(jìn)他掌心："替我...看看2003年的..."整個震區(qū)開始量子化坍縮，解雨臣在時空裂縫中看見1984年的墨鏡作坊——黑眼鏡正在往鏡腿刻"齊羽"二字。

時空β：1984墨脫·血月

中年版的黑眼鏡被菌絲釘在青銅神樹上，年輪里嵌著歷代張起靈的顱骨。解雨臣斬斷鎖鏈的瞬間，菌絲匕首突然刺穿自己肺葉："這個時空的你...已經(jīng)被孢子寄生..."黑眼鏡用雷管炸開咽喉，聲帶碎片在爆炸波中拼成摩斯密碼：【快走】。隕玉匕首沒入心臟時，青銅樹年輪逆轉(zhuǎn)成河圖洛書，樹根深處傳來嬰兒啼哭。

時空γ：2004塔木陀·沙暴

垂死的黑眼鏡用菌絲纏住解雨臣腳踝："別讓西王母拿到..."沙暴中浮現(xiàn)出青銅化的解連環(huán)，正在將鬼璽按進(jìn)少年解雨臣的眼窩。當(dāng)匕首擰斷頸椎時，黑眼鏡的脊椎突然暴長成青銅枝椏，刺穿正在量子化的西王母幻影。神廟坍塌的轟鳴中，解雨臣聽見兩千年前的祭祀鼓聲。

時空δ：2015長白山·雪崩

量子態(tài)的黑眼鏡在青銅門前漸隱，菌絲在虛空中織就星圖："記住我們..."解雨臣的刀刃穿透虛影，門內(nèi)傳出編鐘奏響的《穆天子傳》。雪崩吞沒青銅碑時，他看見碑文正在重組為2015年的日期——正是黑眼鏡在杭州古董店給他蛇眉銅魚的那天。

時空ε：2023深?！w墟

西王母玉俑突然暴起，黑眼鏡的青銅手臂絞住解雨臣脖頸："成為新神..."解雨臣咬碎后槽牙里的蛇眉銅魚，量子毒素瞬間癱瘓菌絲網(wǎng)絡(luò)。玉俑胸腔內(nèi)的微型宇宙開始坍縮，無數(shù)青銅門在奇點處碰撞湮滅。深潛器的艙壁浮現(xiàn)出1900年鏢子嶺地宮的畫面——少年齊羽正被菌絲拖入青銅槨。

時空ζ：白室

純白空間內(nèi)，十五歲的齊羽正在打磨墨鏡鏡片："九門從光緒二十六年就開始布局..."解雨臣的匕首停在離他心臟0.01毫米處，菌絲突然反向刺入自己太陽穴。無數(shù)記憶碎片噴涌而出：二月紅在1943年將菌絲注入胎兒體內(nèi)；解九爺在1965年修改齊羽的基因序列；1995年的黑眼鏡在格爾木親手埋葬青銅化的自己...

時空η：現(xiàn)在·終局

七個解雨臣同時將隕玉匕首刺入各自時空的黑眼鏡心臟，青銅城發(fā)出超新星爆發(fā)般的悲鳴。西王母玉俑炸成量子云，黑眼鏡的殘存意識在虛空浮現(xiàn)："小花兒，下個輪回..."解雨臣扯斷頸間的青銅鈴鐺，雙鈴共振形成的引力波漣漪，將三十七扇青銅門坍縮成基本粒子。

解雨臣在時空奇點抓住西王母的原始菌絲，所有青銅門開始逆熵收縮。他看見1900年的長沙鏢子嶺，齊羽在青銅槨內(nèi)刻下"解"字；看見2005年云頂天宮，黑眼鏡用后背為他擋住青銅枝椏；看見此刻深海，自己正將青銅化的心臟按進(jìn)克萊因瓶核心。

"我們從來不是英雄..."解雨臣引爆反物質(zhì)燃料艙，強(qiáng)光中浮現(xiàn)出所有時空的告別：十五歲的齊羽在墨鏡作坊哼著花鼓戲；中年的黑眼鏡在雷雨夜擦拭銀鏈；量子態(tài)的身影在雪峰揮手。最后的光斑里，他看見西王母最初的形態(tài)——昆侖山巔的少女正將菌絲刺入自己心臟，青銅色的淚滴凝結(jié)成最初的隕玉。

三個月后的大雨夜，吳邪在吳山居后院發(fā)現(xiàn)青銅匣。菌絲編織的星圖在雨中舒展，顯現(xiàn)出1976年至2023年所有青銅門事件的坐標(biāo)。匣底的玉璋刻著生辰八字，當(dāng)他觸碰斷口時，空中突然展開全息影像——

解雨臣站在時空盡頭的青銅碑前，碑文被量子火焰吞噬："弒神者解雨臣，生于1983，卒于所有時空。"他的身影漸透明，化作漫天青銅鳳蝶，蝶翼磷粉組成《穆天子傳》殘篇："西王母再拜稽首，持青銅刃者，非神非人，永鎮(zhèn)歸墟。"